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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總得為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我們都一樣,沒有人可以為所欲為。”黑髮的聯邦探員輕聲說,“設立監獄的目的不是為了摧毀某些人的生活,而是為了代替斷掉的鎖鏈,去束縛他心裡的野獸,直至它被徹底懾服。”
“每個人心裡都有野獸,探員,你也有。”殺青伸出一根食指,點在他的心臟位置。
“是的,但跟你不同的是,我會始終用法律與道德的鐵鏈,將它緊緊鎖在牢籠中。”
“沒有你想的那麼容易,探員,事情總是在變,而且往往會超出你的控制範圍……”
殺青的指尖順著作戰服的前襟緩緩下劃,越過腹部,滑下腰間……這舉動十分唐突失禮,里奧下意識地想要揮開他的手,但某種古怪而粘稠的氣氛卻黏著四肢,使他猶如一隻被裹進松脂裡的蟲子,喘不過氣,無力掙扎……
指尖停在他的大腿,殺青說:“你中彈了,這裡。”
里奧恍如夢醒,低頭一看,左腿上果然有一處流血的槍眼,奇怪的是,他竟不覺得怎麼疼。或許是因為他渾身上下都在疼,疼得太厲害,這一點傷也就不算什麼了。
殺青撕開破洞的黑色衣料,掏出微型手電筒一照,一個圓孔狀槍傷赫然出現在眼前。
里奧說:“是跳彈,入肉不深,沒事。”
“但傷口總要及時處理。”殺青把微型手電筒遞給他,“拿著這個。我要把彈頭弄出來。”
“用刀尖挖?”
“我只有三稜軍刺,你也知道,鋼材裡摻了砷,接觸過的傷口很難癒合。我有更好的辦法。”殺青說著,手指順著大腿肌肉走向輕輕推壓,靈巧而暗合某種規律,接著在里奧的悶哼聲中一擠,彈尾微微鑽出血肉。他試著用指尖去夾,但滑開了,於是做了一個令里奧始料未及的動作。
這事發生得太快,里奧甚至來不及反應過來——殺青把臉埋進他的腿根,用牙齒輕輕咬住彈尾,快速抽了出來。他抬起臉時,染血變形的子彈還銜在唇間。黑髮下他的臉在手電光線中白得發亮,唇上的血跡又紅得觸目驚心,一雙漆黑眼睛自下而上望過來時,里奧倒吸口冷氣,屏住了呼吸。
子彈“叮”的落在水泥地面,很輕的一聲脆響,里奧卻彷彿被它再次擊中,像一面鏡子,從中心點向四面八方綻開裂紋,鏗然破碎。
他睜著眼睛,大腦一片空白,空白中央是洶湧的虹彩、悸動的芬芳。他甚至沒有看到,殺青的臉在緩緩接近,然後,他吻了他。
不知道是誰先觸碰到誰,腥鹹的血味蔓延開來,火熱得像要燙傷舌尖,甜美得令人心酸嘆息。
這是不對的……里奧模模糊糊地想,但他現在沒法停下來。
而他接吻的物件似乎也壓根不想停下,並用手掌託著他的臉頰邊沿,為了穩固斷骨,或是更輕柔地深入。
他們互相品嚐著對方的味道,交換著彼此的氣息,有種血肉靈魂融為一體的震撼與契合,那感覺既興奮又安詳。
在他們腳邊的地板上,騎兵雙手背銬,流著血喘息,睜眼瞎的感覺令他抓狂,但沒人在乎他的痛楚,世界一片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聽見另外兩個人的低語,用他完全聽不懂的異國語言。
“……你給我吃了什麼?”里奧捂住咽喉,一個圓滾滾的小東西剛剛從那裡滑了下去。
“一顆讓你暫時休息一下的膠囊。我不想看到你左右為難。”殺青微微一笑,唇角還帶著殷紅的血色,“更重要的是,如果在你眼前逃走,我覺得你最後還是會開槍。”
“正確的判斷。”里奧覺得眼皮開始酸澀,沉沉地往下墜。他努力睜開眼皮,臉上並沒有被算計的惱火,“這個你也算到了嗎?”他吃力地抬起手腕。
殺青訝然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