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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琊又低頭轉向一片混亂的課本,念出了並不存於紙上的句子,“接著他的頭無力地頹然垂下,他的鼻孔裡也撥出最後一絲搖曳不定的氣息。”
“我寧願你停在剛才那個地方。”
“那裡也並沒有希望。”
“是麼?”
“……你覺得自己會變成什麼?”
“唔,我不是很能想象這種事呢,也許我並沒有理解荒誕小說的天賦。”
屋頂的吊燈突然變成了一桶桶亮藍油漆,嘩啦啦地倒下綻開在滿教室的課桌上。
“我討厭這個顏色。”這個世界中的破壞卻還在持續進行著。
“所以?”
“但它確實能掩蓋很多。”
風琊的身影忽然模糊不清,再度進入視野時已經褪去了所有的衣物。身體上被惡意塗抹的馬克筆和油漆印記凌亂不堪,而左臂與手背卻與謝衣一樣,有著極為嚴重的烏青與傷口。
“你為什麼不能乖乖地留在那裡呢?”風琊低頭看著取回的傷口,“你非要走出來,將我拖進你的世界。”
“我只是——”
“我掙扎了,我逃避了,我試過了各種手段。”他轉身走向室外,“但是我逃不掉……這裡是我唯一能存在的地方。”
謝衣趕忙追上前去,卻在開啟教室的門時脫離了那個空間,茫然地站在後山的棒球場旁。
“你在逼我,逼我付出更慘痛的代價,以此留在自己唯一能停留的地方。”
左右眼的風景變成了完全孑然不同的東西,一邊是謝衣自己正拉著教練的衣角訴說隊內惡意的欺負事件,然而另一邊則是黃昏後被前輩毆打的風琊。
“你倒是挺會找靠山啊?竟然找那種跟老師混一起的尖子生來告狀了?”
那一天是六月二十三日。
兩天後,隊內主投手風琊左臂骨折,退出聯賽。
第4章 第 4 章
四、
每隻眼睛的視界其實只有150°,所以只有正中的120°視野能得到清晰立體的影像。
然而這視野在此時卻是對謝衣的一種折磨。
不同的風景交織在一起,被大腦擅自重疊糅合,原本清晰的影象也變得模糊不堪,即使閉上眼睛也洗不掉深深烙在眼底的光影。
“你想讓我看到什麼?”謝衣搖晃著只有模糊記憶的腦袋,下意識地走上了打擊箱。
“我想做投手。”
故事的開始,同為新進社員的風琊站在投手丘上,隨意地來回向手套中扔著棒球。
“是麼。”
“想不想做捕手?”
“不想,我還是比較喜歡打進攻局。”
“試試看吧。試一次,你或許會喜歡這個位置。”
“可是我感覺這樣好像很費腦子啊。”
“你平時不也總愛做些費腦子的事麼?”
“那不一樣啊。”謝衣掂了掂手中的球棒,“一旦腦袋被物理塞滿了,就懶得去想別的了。嗯……和戀愛一樣,你懂麼?”
風琊挑了挑眉沒有回答,而是抬起左腿開始了熟悉的蓄力。
乾瘦的手臂如同鞭子一般將小小的棒球甩出,還算不錯的球速令謝衣露出了一抹期待的笑容,配合著運動的軌跡猛地旋動身體。
“砰!”
左外野高飛球。
謝衣看著另一個自己慢慢吞吞地跑向預測的落點,準確地完成了一次接殺。
“在做打擊手的時候,場上的人都是不明的。”那個謝衣單手拋接著小球走向風琊,“他們希望我做什麼,他們在做什麼,他們想做什麼,都是我要去猜的。然而若是我站在本壘板的後方,那一切都是已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