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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明天是個好時候。&rdo;青止與他慢慢走出房門，看著空曠的昧谷，紅燈依舊在，姻緣花長開，只是少了九分生氣。

重華看著身邊之人，一生掛念加在身，明月依舊，薄雲點夜。

&ldo;赫連州。&rdo;青止站在遠處看著那樹下的人，笑道。就見赫連州回身，一身戰衣寒鐵，身邊巨龍叱吒，環繞起身同他一同看著二人，眼神慈愛。

&ldo;青止，我曾與你說的話，你可都記住了？&rdo;雖是十里開外，赫連州依然看得見青止的笑意。

青止點頭，眼神溫柔，手指卻微扣：&ldo;記住了。&rdo;

&ldo;那就好。&rdo;赫連州笑著輕咳，旋即背身撫摸著巨龍的鱗片，嗓音沙啞：&ldo;你可曾怪我？&rdo;微風揚過，從來不起縠皺的黃水竟有那麼一瞬起了波紋。

青止與重華撩袍而跪，深深拜下，難以抑制的哽咽在昧谷上空響起：&ldo;我不怪你當初未去救九莽，你亦有自己的抉擇。&rdo;她本就不知父母是誰，赫連州在這萬年間真心待她，她早已將他視為至親。

&ldo;走吧。&rdo;赫連州揮手笑道：&ldo;重華，我將青止託付於你，能走的時候，便走吧。&rdo;

&ldo;……是。&rdo;重華淡淡道，雙手握著玉笛緊扣進泥土中。

青止握著重華的手起身，笑道：&ldo;赫連州，以前我偷你的酒時，你總是訓誡我，女兒是要待字閨中，不應像我一般。&rdo;

&ldo;你給我放下！我看你真是被你娘寵壞了，身為女子卻毫無女子應該有的樣子！我看你又想被關禁閉了才是！&rdo;

&ldo;聽說娘親往日徵戰沙場，與男兒廝殺，可有女子的樣子？&rdo;青止抱著酒罈躲在重華身後笑著看赫連州氣極的臉：&ldo;爹總是迂腐，像那些個人間書生一般。&rdo;

&ldo;明日後若你我回來了，我與你醉上幾日幾夜，不計前嫌，你可同意？&rdo;

赫連州輕笑一聲，似是不羈：&ldo;好。&rdo;

待二人走後，赫連州看著巨龍，在它面前自斷了經脈，雙目失神，笑道：&ldo;我這一生，不算白活。&rdo;

君之所思，難于堅磐

君之所思，難于堅磐 &ldo;重華，大軍已至了吧。&rdo;青止與重華立於山巔，聽著遠方日頭初白，已有雷霆之勢呼嘯而來，逼得這星辰都變了顏色。

&ldo;是。&rdo;重華攬著她，崖底巨龍託著閉目不言的赫連州盤踞四方，身後是如洪如漆的待戰之人，皆是一片死寂。三川長老和左葛使立於赫連州身邊，手中棍杖佇立，合著這四更天的時辰靜看遠方。

&ldo;現在想想，這一仗昧谷是不是太看輕了天界。&rdo;青止笑道：&ldo;自古史書裡皆言，仙界與天界一同圍剿，對方必定與之旗鼓相當。魍魎如此，魔界如此。&rdo;

重華點頭，看著遠處漸漸清晰的雲霧：&ldo;可你我終不是古書所說之人，尊上亦不是。&rdo;

青止笑道：&ldo;比起後人如何評說今日今人的驍勇，還是活命更自在些。&rdo;

&ldo;邊蘭城之人，此時只怕要怨極了我們哪。&rdo;三川長老忽然抬頭看著他們二人笑著大聲道，鬍鬚間的神采卻是誰也沒見過的：&ldo;那幾個老小子，往日總笑我雖法力高強，卻少了計謀，此次我不也是將他們全都騙到了邊蘭城那個小地方？&rdo;

&ldo;救了他們一命，日後若是怨我們，可真是沒有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