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第1/5 頁)
“屋裡的擺設很清貧,但乾淨。我發現她用一個裝滿野花的花瓶來裝點屋子,花瓶放在一張傷痕累累的桌上,不禁令人心生憐憫。這間乾淨、破敗的屋子有架釘在牆邊的梯子通向樓上。和這間屋子比起來,海倫母親的那間房子簡直是豪宅。我想,她究竟還能在這梯子上爬多久呢。不過她精力充沛地在屋裡走來走去,我慢慢意識到,她其實並不老。我低聲對海倫說了這一看法,她點點頭。‘五十,也許,’她低聲道。
“‘我要問她,她唱不唱歌,’拉諾夫告訴我們。‘你們是想知道這個吧?’他和伊凡修士談了幾句,後者轉向芭芭·揚卡。女人退縮,拼命點頭。不,她不唱歌,她肯定不想唱。不過伊凡修士堅持著。
“‘我們先讓她隨意唱幾首,’拉諾夫解釋說。‘然後你們可以要她唱你們感興趣的那首。’
“芭芭·揚卡似乎作了讓步,張開了嘴。出來的聲音令人吃驚。首先是令人吃驚的大聲,桌上的杯子叮噹直響,我偷偷拉起海倫的手。一個音符震撼了我們,接著又一個,每個音符既慢且長,每次都是痛失和絕望的尖叫。
“‘請讓她告訴我們歌詞,’海倫說。
“芭芭·揚卡顯然有些吃力——不過她笑容依舊——她背出了歌詞。
垂死的英雄躺在綠色的山頂上。
垂死的英雄身上有九處傷。
啊,獵鷹啊,飛向他,告訴他,他的人安然無恙。
他所有的人,在大山裡安然無恙。
英雄身上有九處傷,
可要他命的是第十處傷。
“芭芭·揚卡背完後,向拉諾夫解釋了幾處地方。她仍是笑容滿面,衝著他搖著一根手指。我有種感覺,如果他在她屋裡做錯了什麼,那她會摑他屁股,不讓他吃飯就趕上床去。‘問她這歌有多老,’海倫又催他。‘她是從哪裡學到的。’
“‘她說這歌和大山一樣老。她是從她曾祖母那裡學來的,她活了九十三歲。’
“接下來,芭芭·揚卡有問題要問我們。我們告訴她我們來自美國,她點點頭,顯然不相信。
“‘美國?’她好像在思索,‘肯定在山的那邊。’
“‘她是個很無知的老太婆,’拉諾夫掩飾道。‘
“海倫掏出一張紙,現在她拉起老人家的手。‘問問她是否知道這首歌——您得翻譯給她聽。”那龍來到我們山裡的村莊。他焚燒穀子,佔有姑娘。“’拉諾夫向芭芭·揚卡作了轉述。她聚精會神地聽了一會兒,突然,恐懼和不快使她臉部皺縮起來。她退縮在木椅裡,飛快地划著十字。‘不!’她激烈地說道,從海倫那裡抽回自己的手。‘不,不。’
“拉諾夫聳聳肩。‘你們懂了,她不知道。’
“‘她當然知道,’我平靜地說。‘問她為什麼害怕告訴我們。’
“這一次老女人神色嚴峻。‘她不想談這個,’拉諾夫說。
“‘告訴她,我們給她報酬。’拉諾夫又揚起眉毛,不過還是向芭芭·揚卡作了轉達。‘她說我們必須把門關上。’他站起來,無聲地關上門和木遮板,把街上的旁觀者擋在外面。‘現在她要唱了。’
“芭芭·揚卡唱第一支歌和唱這支歌的表現簡直是天壤之別。她在椅子裡縮成一團,只看著地上,快樂的微笑不見了。她唱出的曲調無疑是憂鬱的,雖然在我聽來,最後一句帶著反抗的語氣。拉諾夫認真地翻譯。我又琢磨起來,他為何如此熱心助人?
那龍來到我們山裡的村莊。
他焚燒穀子,佔有姑娘。
他嚇壞了土耳其異教徒,保護我們的村莊。
他吸乾了河流,我們走過河谷,來來往往。
現在我們必須保衛自己。
那條龍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