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奇哉怪也(第1/2 頁)
張少飛曾經親歷過這樣的心境。 其實,世界上每個人都經歷過這樣的心境。而今天,機緣巧合,張少飛主動地意識到了它,體驗到了它,認識到了它,把握住了它。 張少飛退回到山林邊緣,手腳利索地撿拾著風落柴,不一會兒,便捆了兩大捆。他挑上肩,悠然拐上山間小路下山了。 雨後的山林,空氣十分清新、寧靜。寧靜中帶有幾分野趣:有殘存的雨水從高高的樹葉上滑落,打在野芭蕉的闊葉上,發出“咚咚”的聲音;有微風迴旋於低矮的灌木叢中,吹得葉子“沙沙”作響…… 張少飛一顆聰敏而靈動的心,充分契入到大自然之中,感受、領略著那種妙不可言的境界…… …… 張少飛擔著柴,沿著曲彎彎的羊腸小路,轉過一個山坳,忽然,寂靜的空山中,飄來一陣吟詩聲: 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 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張少飛放慢腳步,舉目四眺,但聞吟詩聲,不見吟詩人。 張少飛神思悠悠,跟著輕聲低吟:“空手把鋤頭,步行騎水牛;人在橋上過,橋流水不流。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 張少飛低吟著,推敲著,自問自答起來—— 似乎不通呀?既然是空手,怎麼把一鋤頭了呢?既然是步行,怎麼又是騎水牛了?人從橋上走過,分明是看到橋下的水在流,怎麼說是橋流水不流了呢? 張少飛越推敲,越覺得有點意思,越覺得有點禪意,越覺得有點妙不可言…… 其實,這是道行極高的宗師從較高的境界來看待世界,希望世人從差別中來認識平等,從喧鬧中來認識寂靜。只要一個人心中澄明寧靜,喧囂之地也有靜寂深林,這就是陶淵明筆下的“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的境界。 總而言之,世界是矛盾的調和。 “空手把鋤頭”,是說從“空”裡去體認一切,而空是涵蓋一切的虛空,也是人們生存的空間。 哲人說: 鼻孔不空,我們如何呼吸空氣? 心裡不空,如果充滿煩惱?真理又如何進入? 因此,雙手空空,才能把握世界,又豈是“空手才能拔出頭”呢? “步行騎水牛”,是說求道為學,好比騎在牛背上,只要有耐心,一步接一步,一定能達到目的地,成聖成賢,都不是難事。萬里路途,只要從腳下這步開始,任你跋山涉水,也可以到達。但是這裡的步行是象徵心性的活用。 “人從橋上過,橋流水不流”,即是說,不要截然把事情分為兩段,只要心裡如如不動,草木瓦石,無非都是清靜之物,流水哪裡會動?橋頭哪裡是靜止的呢?只要明白了這個道理,就能在這千差萬別的宇宙中,找到自在,去除差別心,見到萬物的平等實性。 其實,橋流也好,水流也好,都是心起了波動的緣故。以致張少飛有一次路過西海法性寺,適逢高僧法宗法師在給眾僧講《涅盤經》。正在這時候,一陣風來吹動了幡。在座的一個和尚突發奇想,悄悄地對旁邊的和尚說:“你們快看,這究竟是風在動,還是幡在動?” 離他較近的一個和尚反駁說:“不對,不是風動,是幡在動。” 兩個人各持己見,爭論不下。 張少飛在旁靜靜說道:“既不是風動,也不是幡動,而是你們的心在動。” 所謂“仁者心動”,並不是說這是心動而不是風幡動,張少飛其實是說風幡動,確實發生了,是一種現象,但是這種現象本來並沒有“動”的概念,只有心中起了他們在動的這種定義和概念時,人們才稱之為動,這時你會說“哦,它在動”。 事物本來並沒有動靜之分,“動靜”只是人的定義和分別,是文字相,心中住相,心有“動靜”之別,才識風幡動。這和佛說般若,即非般若,是名般若的道理是一樣的。 以一般人的認知:風吹幡動,這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常識,何以講不是幡動,也不是風動,而是仁者心動? 從人類認知的層次說起:我們看到的是首先是幡在動,這是人類認知的第一層;何以幡動?風吹幡才動,這是人的第二層認知;風動是由人心感知到的,這是第三層認知。 這種認識論是唯物論的認知觀,他們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