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哪兒來的狗叫(第1/2 頁)
次日,天空萬里無雲,沒有一絲雨意。
離開之際,晏惜寒感覺山風比昨晚弱了不少。
篝火燃燒剩下的灰燼,早已經被山風颳向了四面八方。
那個地方成了一塊邊緣不規則的黑乎乎的焦土。
晏惜寒把烤乾的褲子和鞋穿上,背上挎包,毛氈和毯子收好,雙肩包隱藏起來,偽裝成人已經離開的樣子。
他回頭重新用目光檢查了一遍,左手持蘭博刀,右手握著昨晚削尖的短矛,才放心離開斷壁。
早晨清冷,寒氣逼人,晏惜寒把自己蜷縮在釦子繫緊的迷彩服裡。
下山自然要輕快一些,但他依舊不敢大意。
下山走的是陡峭而崎嶇的東坡,腳下依舊是險象環生,絆腳的樹根、亂石頗多。
只要稍有疏忽,便會萬劫不復。
不知道是摔斷腿,還是磕碎波稜蓋,總歸小心翼翼沒錯。
下山途中,繁茂枝條不斷攫住舞動的迷彩服,發出“咔吧、咔吧”脆響和“嗤啦”聲音。
頸項下蟒牙相互擠壓,奏響輕靈悅耳的旋律,聽著令人舒適。
彷彿身邊有人陪伴他,並不孤單。
山腳下佈滿了誘惑人的泥坑和凹槽,更需謹慎小心。
汙水、髒泥上面覆蓋著腐木、枯葉和斷枝,裡面隱藏著毒蟲、毒蛇、螞蝗等看著就令人恐懼的活物。
這一片區域如同是獵人故意設下的陷阱,專門對付來犯之敵。
越過這片危險區域,前面就是較平坦的地勢。
上午黃燦燦的陽光,透過頭頂上茂盛枝葉,照著他那微微有些蓬亂的黑頭髮和脖頸兒上的那串蟒齒,蟒齒折射著光亮。
突然,晏惜寒站在了一棵彷彿有千年歷史的古老榕樹下。
舉頭仰望十幾丈高的樹冠,瞧著重重疊疊的厚密鬚子出了一會兒神,一下想到了什麼。
他用牙齒咬著匕首,其他東西放在腳下,把氣根當成繩索開始攀爬。
不借助任何工具,攀登這麼高的繩索,對常人來說,若想到達頂端,可能難乎其難,不可想象。
可對攀巖和攀登是特種兵必備的訓練科目的晏惜寒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攀爬起來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其實,繩索攀爬是有技巧的。
如果單單依靠人的雙手,把一個人提上去,常人攀爬一般情況下不會超過五米。
如果把繩索纏繞在腳上,藉助蹬力攀爬,常人也能攀爬至頂。
晏惜寒用的就是這種最直接而又最簡單的攀爬方法。
他就像靈巧的猴子那樣,噌噌噌,似乎沒怎麼地,就攀爬到了樹冠頂端最粗的一個枝椏上。
他用匕首,起了咔嚓,非常麻溜地割斷手指、電線一般粗細的氣根若干條。
他嘴叼匕首,手腳同時放鬆,出溜滑了下來。
晏惜寒坐在地上,用一根電線粗細的氣根,給蘭博刀鞘繫了一個揹帶。
他把蘭博刀入鞘,背在後背感覺了一下,感覺不錯。
其餘的氣根被他清理成粗細不等的繩索,卷在一起,挎在肩上。
他揀起挎包重新挎上,手中攥著短矛繼續前行。
林間陰暗而潮溼,彷彿這片山林剛剛下過小雨。
他步履踏實,在青灰色參天橡樹和古老扭曲的榕樹下無聲疾走。
他真實地感受到腳底下踩著的,那一層層鋪滿大地的腐殖質,輕響的落葉,彎曲堅硬的厚重樹根,以及硌腳的被磨去稜角的圓石。
林中充斥著各種氣味,熟悉的氣味,紛繁而雜亂,濃烈而樸實,但卻充滿了生命力。
腳底下爛泥裡生長的蒼白色地衣已經被泥水漚爛,散發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