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宋府起波(第1/2 頁)
周桓的嘴角緩緩落下,眼底淺波逐漸停息,又恢復成為深潭般的寂靜。
花姜被盯得不自在,背挺得更直了,手也規矩放在身前,低頭垂眸,絲毫不敢亂動。
她想起那天晚上十七的那句“慎言。”
到底是她僭越,一時忘形,縱然周桓趁著興致和她多說了幾句,也改變不了一個事實。
她想在這個時代活著,僅僅是活著,就得看明白他們之間權利和身份的懸殊,就得學會低頭。
剛來的那幾天,她看不慣小環動不動就跪,嘴裡自稱奴婢。
可到現在,她不也是如此了嗎?
這句話,作為棋局裡面的一顆小小棋子,她就不該說出來。
她若想好好活著,得先把命保住。
她只需要拿著劇本,做好演員就行,不需要發表意見,更不能表現出一絲反駁。
明明一句“殿下所言極是”就能揭過的事,現在卻弄得她犯了大錯似的。
車內安靜無聲,花姜只能把自己縮小又縮小,從周桓的冷眼中摘出來。
她數著錦鞋上的花瓣,儘管已經努力睜大眼睛了,但很快就開始昏昏欲睡。
“殿下,春風樓到了。”
門外的寒風趁著開門的間隙湧進來,吹打在花姜臉上,讓她清醒了不少。
雖然納悶為何沒回府,但她再不敢多言發問,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外走。
十七撩開簾子等在外面,準備迎周桓下來,卻只聽他沉聲道:“十七,你留在這裡等花姜,本王先回府了。”
十七立即答了是。
心裡卻疑惑,明明定的雙人席面,怎麼突然就不去了。
他轉身帶著花姜往裡走,邊走邊說:“這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酒樓,我已經提前訂好餐了,花大夫餓了整天,便隨便用些吧。”
“多謝。”
花姜也是沒想到,十七嘴裡的隨便,可一點也不隨便。
滿當當一桌子的菜,煎炸燒燉,主食甜點,色香味俱全。
她一個人吃了大半,撐得不想坐車,便和十七商量走路回王府,順帶消食。
花姜在街上悠哉遊哉的時候,丞相府的氣氛卻很低沉。
張氏坐在太師椅上,被老夫人呵斥了一頓,只敢拿著帕子悄悄攢淚。
宋若甫安撫著老夫人,“娘,錦苑失蹤十年了,咱們不能僅憑一塊玉佩就將人認回來,若是將來發現認錯了人,進門容易,送走可就難了。”
老夫人眼尾發紅,沉聲道:“我自己的孫女兒,還能看錯嗎?錦苑在莊子裡的時候,你們去瞧過幾次啊,你們只怕連她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
“這天底下竟有你們這樣為人父母的。一個做母親,為了什麼勞什子的箴言,就要把親生女兒送走,一個做父親的,幾年都不管不問,若非我記掛著,錦苑早就被那莊子上的惡奴吃幹抹淨了。”
想起可憐的孫女兒,老夫人再也忍不住,嗚咽痛哭起來。
宋若甫是孝子,哪看得了母親這般難受,當即上前安撫,“母親,您放心,我立刻就派人去查,只要確定她是錦苑,我立刻就派人把她接回來。”
張氏放下錦帕,匆忙回道:“老爺,這可不行,珠兒馬上就要嫁給太子了,若錦苑回來,珠兒的命格就變了,皇后”
“無知蠢婦!”宋若甫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以為陛下僅僅因為那個箴言,就會讓珠兒做太子妃嗎?你以為你在皇后面前哭訴一番,她就會幫著你讓珠兒入東宮?”
張氏一臉茫然,不然呢?
“太子娶妻,從來就是看的家世,比的權勢,我身後站著半個朝堂的文臣,他不來拉攏我,還要拉攏誰呀?”
“蠢貨,實在是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