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黑化(第1/4 頁)
彧,文也。
父母長輩給取名字,基本上都是代表著他們對於兒女晚輩的祝福、期許、願望等。
絕大多數都是有一定的美好寓意。
樓彧,是讓他樓大郎成為樓家文采斐然的讀書人嗎?
可問題是,樓家是武勳世家!
阿父這是什麼意思?
不只是剝奪了他繼承人的身份,還要逼迫他由武轉文?
樓彧那雙遺傳自樓謹的深邃眼底,開始暈染起一團團的黑氣。
小小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隱約還能聽到咯吱咯吱骨節扭曲的聲音。
他不甘心!
憑什麼?
他也是阿父和“她”的孩子,不能成為尊貴的嫡長子也就罷了,如今竟是連領兵打仗的資格都被剝奪?
長到七歲,樓彧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了悲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還能憑什麼?
就憑這樓家是阿父做主!
憑他樓大郎的“小霸王”之名,不是靠著自己,而是靠著阿父!
之前“她”剛回來的時候,樓彧就有種“認清現實”的無奈與悵然。
王棉的自強不息、努力拼搏,也讓樓彧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問題——
沒有自己的底氣,只靠旁人,所得到的榮華富貴,全都是空中樓閣、水中泡沫,稍稍一碰,就會煙消雲散、了無痕跡。
想要真正的強大,就只能靠自己!
樓彧小小的胸膛陡然生出一股戾氣,他梗著脖子,仰起頭,“我有名字,阿父曾經為我取名‘驍’。”
驍,勇捷也。
是驍騎將軍的驍,是驍勇善戰的驍。
樓驍,一聽就是將門虎子該有的名字。
才不是什麼見鬼的樓彧。
獨孤明月的眼睛,始終都關注著兒子。
她自然沒有錯過樓彧眼底的不甘、憤懣。
她的心,如同被針扎、被刀絞,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這是她與郎君的兒子啊,是剛滿月就被她拋棄的骨肉,分離六七年,終於能夠一家團聚,卻又——
其實,當初獨孤明月與樓謹“重逢”後,樓謹曾經說過,他娶她,不在乎什麼門第、身份。
“世道都亂了!世家傾覆,禮崩樂壞,根本無需顧忌這些!”
“再者,阿父已經去了,現在我就是樓家的家主,樓家,我說了算!我的婚事,也當由我做主!”
樓謹緊緊抱著她,霸道的表明態度。
“獨孤家,擺明就是在為難我們!”
“哼,他們還記得當年我拒婚的仇,這是有心報復呢。”
“我們無需理睬,我娶了你,大郎便是我們的嫡長子,才不是什麼母不詳的庶孽!”
“還有樓家的繼承人,即便不一定非要是大郎,也當由我來選擇,而不是受制於獨孤氏!”
樓謹領兵打仗十來年,又當了好幾年的家主,早已習慣了唯我獨尊、乾坤獨斷。
他不想抹去“她”的過去,也不想否定樓大郎的身份。
最為重要的一點:這是樓家的事兒,與獨孤氏無關。
誠然,獨孤家的人救了“她”,樓謹非常感激,也願意給予足夠多的謝禮。
但,這並不能表明,獨孤家就能對他樓謹指手畫腳!
樓謹不願意答應獨孤家的條件,獨孤明月卻遲疑了。
“郎君,我知你愛我、重我,不在乎我是何等卑賤的人,但我也愛重郎君啊!”
獨孤明月想起了獨孤家的太夫人對她說的話——
“現在世道確實亂了,各家忙著打仗、搶地盤還來不及,自是無人關注樓家郎君的婚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