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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能體諒。”
寧遠有一瞬間的茫然:?
拍賣會後,裴跡大方刷了卡,幾乎將人喜歡的盡數收入囊中,要是可以的話,恨不得連本人都買下來,通通打包帶走。
事實上,這次展會所在地有內園,就在隔壁畫室裡休息。
助理安排了一個短暫會面,說是有這麼一位出手闊綽的忠實粉絲。片刻後,助理又笑道,“還有位老朋友。”
“老朋友?”
調整了一下坐姿,身體陷在沙發裡,眉眼幽幽的掃著人,一副“不為五斗米折腰”的態度,堅決不打算起身迎接。
然後下一秒,裴跡被迎進門來。
兩人視線交接,眼光一亮,驚喜笑道,“嘿,你怎麼來了?”
“帶你的忠實粉絲,來看看你,好久不見,怎麼樣?”裴跡笑著與他握手,又給人介紹,“這位是寧遠,為了買你的畫,可是‘傾家蕩產’了。”
順著裴跡的視線,落在風衣口袋處,哈哈的笑出聲來,“沒辦法,當地特色。這不是我的聯名款外套嗎?哦,是兩年前發行的——嘿,你真的超喜歡我,對不對?”
寧遠忙不迭的點頭,恨不能把目光黏在人臉上,片刻後,他又垂眸去看那雙手,肉眼可見的沾染了顏色,還未清洗褪色乾淨。
就是這樣略顯粗糙的一雙手,創作了一幅幅令人歎為觀止的作品,那些被打上暗黑烙印的作品背後,恰恰是向死而生的追求,一如縫隙中擠出來的一縷陽光;有什麼直逼靈魂,那是寧遠好奇而拼命探索的命題。
關於死亡,關於存在,關於愛i欲,關於殘缺與完整——那是他在寧家羽翼庇佑中,從未捕捉到的東西。
實在是太好奇了,抑或因陌生而直抵心魂的恐懼……因而,寧遠所投身的藝術之中,盛放著更復雜的寄託。
如那副未完成作品中的角落裡,大片而肆意灑落的陽光之下,一小塊純粹的陰影。既不是畫面主體,也不會著重釋放筆墨。構圖隨意,似無關緊要的存在著,卻又無法抹去。
所以,寧有為和寧川、甚至寧顏,都默允他的折騰、驕縱,突發奇想的叛逆,讓人在自己眼皮子裡下工作,設計那些有意為之的小小苦頭,直至讓寧遠更接近這個世界本源的樣子。
全然陌生的生活,有快樂,痛苦,委屈,不如意;擊破被託舉而構建的夢幻泡沫,走近真實的人間。
見他轉移視線,盯著牆壁上那副半成品看,便道,“沒有靈感的一副作品,忽然覺得厭倦了,你懂的,創作,有時候,本身就令人厭倦。就像不停地燃燒、燃燒,卻被驟然而來的暴風雨熄滅。”
寧遠微微皺眉,“暴風雨?”
“是的,是的。”重複著那一個詞彙,作出水流的擬聲,又激動道,“stor、stor、stor,然後我感覺,我的靈魂被澆滅了,又或者,成了一個被抽空的可樂瓶子,沒有氣泡,不會沸騰,變成一灘死水,屍體什麼的……冷卻了,就無法拿起畫筆。”
寧遠愣神片刻,忽然感覺被什麼擊中了,恍然大悟道,“對,是暴風雨。但是當你走到窗前去看的時候,天氣非常晴朗,只有你知道,這是一場暴風雨,就在此刻。”
激動的給了個破音的“yes!”
兩人知己相逢似的,迅速達成一致,將目光投向畫作,靜默的凝視。
裴跡站在一旁,盯著那幅畫抱胸沉思,眉毛擰成麻花似的……他怎麼也沒想明白,那一段繞口令似的抽象表達,寧遠到底是怎麼對上謎底的?
而且,這畫面風平浪靜、春暖花開的,怎麼就跟暴風雨扯上關係了?
他的困惑嘶聲和兩人的心境格格不入,三秒鐘後,兩人同時側頭,隊形一致的用一種“孺子不可教·您回家算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