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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會又夢到葉安之被抓進監牢。他去救他,卻怎麼都找不到入口。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滿臉淚水。
直到天光大亮,他才終於知道自己身處何處——是別墅頂層的閣樓,因為天花板是尖頂的。
房間很久沒人打掃,到處都是土。牆面滿是膠帶的痕跡,縱橫交錯。似乎之前在牆上貼過什麼東西,後來被撕掉了。旁邊只有一個狹小的洗手間。
大門很厚,是雙層的,還封著鐵柵欄。他使勁推,都紋絲不動。
沒有墊子的硬床板躺得他渾身痠痛,他艱難起身,想看看窗外,但窗上貼著防窺膜,什麼也看不到,外面還有鐵柵欄。他只能透過窗紙邊緣的縫隙,瞥到樓下的一角。但他歪著腦袋看了半天,扭得脖子痠痛,也沒認出那是哪裡。
他從不知道盧家別墅裡還有這樣一間破敗的閣樓。
閣樓?
盧文可突然想起c的話——難道,這就是關過葉安之的牢房?
意識到這一點後,他突然覺得渾身發抖。
他發瘋般在房間裡翻找,試圖找到葉安之待過的痕跡。
他既希望能發現點什麼,又害怕會發現什麼——他不願相信葉安之真的被囚於此。
因為這個房間,太壓抑了。
尖角的屋頂壓得人直不起腰,被糊住的窗戶隔絕了外界,屋裡沒有燈。床頭的牆上還固定著好幾個金屬環,閃著令人膽寒的光。
他滿頭大汗,在吸進去無數塵土、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後,終於在床板縫隙裡,找到一張紙。
縫隙很隱蔽,應該是特意藏的。
因為年深日久,表面已經磨損了,但他依舊看出,那是紐約城區曼哈頓島的旅遊地圖。
盧文可顫抖著,展開了地圖。
地圖上的字已經斑駁,但紙張中央,依稀能看到一道劃痕,歪歪扭扭,像是用指甲劃的。雖然地名模糊不清,但劃出來的那條路,盧文可一眼就認了出來——南起唐人街的一角,在棋盤般緊湊的街區中穿行,一路北上,直到一大塊長方形的綠地——中央公園。
那是他和葉安之走過很多次的放學路。
在模糊的淚水裡,盧文可好像又看到了那條灑滿金色樹葉的路。在曼哈頓擁堵的車流旁,在鱗次櫛比的高樓下,兩個放了學的少年,揹著書包,邊說邊笑。
他們曾以為,這條路會通向美好的明天。
盧文可的手,顫抖地在地圖上摩挲。他似乎想透過這深深淺淺的劃痕,拉住四年前那個被困地獄的少年。
他不知花了多久,才把這一段線看完。
曾經,這是失戀後的他最苦澀的回憶,但當時的他不知道,這是葉安之苦澀生命中少有的甜。
盧文可抹了一把眼淚,才把地圖翻過來,他不想讓淚水打溼紙張,因為地圖上已經有好幾處水漬。
背面的景點介紹裡,他看到了布魯克林大橋,也看到指甲劃痕標出的一句話——“大橋由上萬根鋼索吊起”。
“我後來查了,布魯克林大橋有上萬根鋼索,是數不清的。”北京郊區公園裡,葉安之這句語氣平靜的話,再次扎進他心裡。
初聽這話時,他因葉安之還記得他們舊時光的相處細節而開心不已。現在的他無法想象,葉安之是經歷過多少絕望,才能用那麼平和的語氣,說出這麼痛苦的往事。
盧文可感覺心臟難受得厲害,他好崩潰,他想立刻奔向葉安之,抱住他,抱住這個承受了一切磨難卻衝他微笑的少年。他又想立刻提起刀,殺掉造成這一悲劇的所有人。
可是,最大的仇人,卻是他的父親——那個雖不曾親近但也沒有虧待過他的父親。
人,為什麼要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