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沉默的證物:無聲的指控(第3/5 頁)
力量瞬間達到了平衡, 元子半開著,彈簧連帶著門扇嗡嗡震顫。上次沒掉盡的玻璃渣子、幹膩子塊和門框上已經皺起的藍漆屑密密麻麻散落一地。
我們的天才老師上前扶起了甲,顧不上為他擦拭血跡,就迫不及待開始了自己的推理:“瞧! 看到了吧。”我們傻成一堆兒,他威嚴的目光從大家吉凶未卜因而忐忑不安的臉上一一掃過, “當時是不是這種情況?丁推了丙,丙推了乙, 乙推了甲,甲撞了門。”
他的目光從殘破的門上巡了回來,依次路過甲、乙、丙,最終落在丁的身上。那無言的目光確定無疑分明在說,丙肩上那隻罪惡之手是肇禍之源。而它,屬於丁。
這個結論嚇得我心怦怦亂跳。
因為,我就站在丁的位置上。問題是,我不是丁!
我馬上說:“不對!二海當時在我身後。他才是丁,而不是丙!”
二海急嫽燎扯著脖子跟我嚷:“我當時就在你前面,就是丙!就是丙!就是丙!”那架勢, 彷彿誰氣勢高誰就真理在握似的。
老師撇下二海不提,笑不唧地問我:“既然你是丙,我讓你們還原鐘聲響起時所處的位置, 你為啥站二海身後?”
這話問得我瞠目結舌。是呀!我咋就讓二海泥巴鑽子般扯我前頭去了?我哪兒知道有後面這一出呢!要知道有這麼一出,說啥也不幹。我不明白的是,憑啥只質問我,而不抖摟抖摟那個賊小子?看來,人不能有好惡。人一有好惡,心就跑胳肢窩去了。心一偏呢,就會是非不明。人的成長不在於學了多少知識,而是種種經歷過後的自我覺悟。歷經此事,讓後來成為警察的我形成了自己的見識:作為一名執法人員,最大的恥辱就是判錯了案。判錯案往往不可挽回,即使能挽回也賠掉了聲譽。人活一世,聲譽比生命都重要。
我沮喪無比,因為這事我又說不清了。剛才我還暗歎別人倒黴呢,實際上更大的倒黴蛋是我。 我們的天才老師開始總結:“這就叫連鎖反應。” 一場亂哄哄的無頭案看似被他條分縷析、無懈可擊,他覺得自己挺能個兒,實則糊塗顢頇。說完, 噗噗吹著手上的灰塵,將得意翹上了彎彎的嘴角。 笑罷,才從褲兜摸出一塊灰格子手絹,撥開甲捂著鼻子的手,將手絹捂在他的臉上。
從這件事上,我知道了一個新名詞:連鎖反應,併為這個新學到的知識點付出了代價--他們仁,家大人湊錢到供銷社割了一塊窗玻璃賠上。而我,家大人將攢了半個月的紅皮雞蛋送到供銷社兌了錢,又費勁巴拉跟人借了一張工業券,這才割下三塊窗玻璃。由我爸小心翼翼抱到學校,安上玻璃,又將四邊窗縫批均了膩子才算了事。
我的哥,這才叫該著呢!
二海那兩下子糊弄我們行,也能把我們的天才老師哄得一愣一愣的,但跟警察玩兒,他還嫩了點兒。我鄙夷地看著這個瞎話精,整天瞎話流星也不怕像匹諾曹那樣鼻子變長。
二海成為瞎話簍子是因為說瞎話能給他帶來好處--那是以前。從此,他領教了說瞎話的風險。
第二天上學,他帶著一塊據說他媽連夜趕出來的棉坐墊,拐噠拐噠進的教室。上課時,虛虛地坐一條凳子邊,像火燎著屁股,不停地挪來挪去。有同學瞧見,中午放學他先去村醫療點換了藥,才回的家。住他家街坊的同學說,夜後晌聽他家那院風雨大作,雞飛狗跳熱鬧了半宿。又據說,沒他媽死命相攔,我班就會多出一個空位。
啊呀呀!好嚇人呦!
校長被這事搞得挺不帶勁,將笑紋堆得那張寬胖臉都盛不下了,帶著這朵九層臺的牡丹,直跟專案組領導說拜年話。連累班主任在校務會上做了檢查。到二海這兒,要是不挨削,忒沒天理。嘻!讓我說,這慫孩崽子就是打得少。嘻嘻!一週後,他翹翹的屁股才在凳子上撂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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