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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漸漸沉了下去，這件皮草大衣，他和錦妤路過精品專店時看到過，價格不菲，錦妤當時就沒看第二眼，急急拉著他走過，說打死也不買。他心裡清楚是女朋友懂事，心裡暗暗決定要拼命存錢，能讓她買得起心儀的衣服。

可如今……

就在他走神的時刻，錦妤突然停住腳步，開口道：&ldo;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今晚我都回答你。&rdo;

像被蜜蜂蟄了一下，行歌有些驚魂未定笑了笑，忙搖搖頭。

&ldo;沒有？這很不像你顏行歌的風格啊，心裡有話卻憋在心裡。不問？那好，我來替你問，首先，為什麼今天我穿成這樣？很物慾橫流，對吧？為什麼我穿得起這麼貴的衣服，戴得起鑽石？……&rdo;

她的語氣像一把小錘子，像敲釘子一樣確鑿地敲著每個字，每個問句，敲得他太陽穴生疼。

&ldo;錦妤，&rdo;行歌慌亂打斷，懇切道，&ldo;我不知道你最近到底怎麼了，但錦妤，我是你男朋友對不對？你有什麼不滿意的，都告訴我，我們一起去面對……&rdo;

錦妤笑了，笑容有一種脆弱的絢爛。

&ldo;是，我很不滿意，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不公平對我！如果爸爸沒有死，如果我還是當年那個不愁吃穿，養尊處優，人人羨慕的市長千金，如果知道一切無法挽回我當機立斷出國離開這裡……或許我就不會成為今天這種狼狽樣子，一天做幾份兼職，一塊錢掰開好幾半花，忙於生計，忙於還債，不敢買喜歡的衣服鞋子，就連吃個貴一點的冰淇琳也要想好久。有沒有試過從最高處跌至生活底層的痛楚？這就是！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裡出錯了？哪個環節，讓我的人生變得如此悲慘和不幸？……&rdo;

語言勢如破竹，都是劈面而來，無從躲閃的，聲音不高，但語氣卻冷若冰霜，又句句傷到他的短處痛處，既凌厲又無情，簡直刀刀見血。內心是翻江倒海的痛，行歌眼睛潮濕地看著她，一個變成不斷抱怨的女子。

&ldo;答案，我現在想明白了，是我自作自受，愛上一個不應該愛上的人。&rdo;她看向曾經高三班主任的辦公室，一字一句道，&ldo;那個地方，我想你再熟悉不過了。你曾賭咒發誓，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會喜歡我，否則的話，我們兩個都不會有好下場。如今，誓言應驗了……&rdo;

他顫了一下，曾經的那一幕像在眼前，讓愛和恨一下子在時間裡暗淡下來。

&ldo;對不起，錦妤。是我不好……&rdo;他急切地抓住錦妤的手，流淚請求原諒道，&ldo;是我不好，錦妤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改，好不好？…&rdo;

&ldo;你沒做錯什麼，是我變了，我全想明白了。&rdo;錦妤眼神眼神失焦，話出口後，像是訴說一個遙遠的夢。她語氣冰涼，終於開口：&ldo;我們分手，放我走。&rdo;

這句話像是剎那間，石破天驚，行歌呆住，半晌，他愈加握緊錦妤的手，覺得還不夠，他失去理智般地抱住她，摟得緊緊的，唯恐失去。

&ldo;你這樣沒用！顏行歌，我已經不再愛你了！我遇見更好的人，他能給我一切想要的物質，能還原以前一個處於光芒中心的莊錦妤！這些你能嗎？&rdo;她幾乎是吼。

貼近她臉龐，只看到她的目光卻堅毅無比，與平時溫柔的她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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