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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行了，你坐下！&rdo;南樺慍惱地將他一把拉下，沒有抬眼看顏行歌，聲音卻緩和道，&ldo;對不起，他喝醉了。&rdo;

&ldo;我才沒醉!清醒得很！我卓陽就是要告訴他，明天咱倆就要訂婚了，你是我的！&rdo;卓陽大聲囔囔，邊囔著他還順勢用力將滿臉漲紅的南樺摟進懷裡，霸道道，&ldo;就是要告訴全世界，南樺是我卓陽一個人的，這輩子都是！我們明天就要訂婚咯！……&rdo;

他豪邁的訂婚宣言立刻引起他的朋友和酒吧其他顧客的起鬨，而南樺卻覺得彆扭，竭力想掙脫他的擁抱但於事無補，她的腰被卓陽的手緊緊摟著，像是被一枚圖釘給釘住，不能動彈。

她遲疑地將目光投向顏行歌，卻碰到他如同旁觀者一般冷漠的眼神，沒有恨，沒有悲，也沒有刻意做出來的祝福，這眼神不夾雜著任何情緒，像是從來不認識她南樺一樣。感覺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悲哀地垂下頭，像個牽線木偶任人擺弄。

在這熱烈的氣氛中，顏行歌平靜地注視著這一切，感覺內心的痛苦其實很稀淡，甚至變成了禮貌。他握緊手中的原子筆和酒水單，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禮貌的語氣微笑問：&ldo;各位先生小姐，現在能點單麼？感覺我拿著筆站了這麼久，都有點像是寫生了！&rdo;

他幽默的話語引來面前這些人輕鬆一笑，很快有人做主代喝醉的東道主點酒水，甚至有人看著舞臺上的歌手問能否點歌聽。

顏行歌詳細地一一介紹並且恭敬禮貌地提醒&ldo;夜島&rdo;酒吧有為慶祝生日婚宴的顧客免費點歌的服務。

&ldo;那行！小夥子，你幫我們替這對新人點一首歌吧！隨便什麼，只要歌頌愛情的就成！&rdo;一個戴眼鏡的男士站起，邊張羅邊往他的酒水單放小費。

他淡然收下，就勢微笑提議道：&ldo;那就點一首《千年之戀》吧，祝各位有個愉快的夜晚！&rdo;說完，他平靜轉身，真正做到了從始至終職業化地收拾自己的心情。

顏行歌朝櫃檯走去的途中，突然瞟見不遠處一個喝悶酒的捲髮女郎端起一杯紅酒從座位上起身，腳步凌亂地朝卓陽那桌走去。覺得有些奇怪，但他沒有多事，依舊走自己的路。

忽然，身後動人的喧譁戛然而止，剛才所有的笑聲似乎被忽如其來的寒流給冷凍，停止在一個高揚的旋律。感到不對勁，顏行歌猛地回過頭。他看見南樺臉上已被潑了紅酒，臉上飛起薄薄的紅暈，有些難堪，而捲髮女郎輕笑著居高臨下盯著她，所有人愣住了，笑容登時僵在臉上，來不及卸下。

&ldo;瘋了吧你！&rdo;卓陽最先反應過來，忙從桌上抽了一張餐巾紙給木然的南樺擦拭。

&ldo;對，我是瘋了！愛你愛得快變成一個瘋子！&rdo;捲髮女郎悲切道，她一把拉過卓陽，流淚懇求說，&ldo;卓陽，我求你，求你別和她訂婚，好麼？你壓根不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她有多不要臉，你知道嗎？……&rdo;

&ldo;夠了! &rdo;卓陽厭煩地打斷，他酒醒了大半，理智道，&ldo;施穎，我想我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我愛南樺，明天就要和她訂婚，無論你做什麼，這個決定不會改變。所以，請你放手離開，不要讓大家面上都不好看！&rdo;

他斬釘截鐵的話語讓捲髮女郎絕望心死，手終於鬆開了，但她卻不肯離開，流著眼淚晃晃悠悠地看著眼前的人慘笑。忽地，她情緒激動起來，猛地掀了卓陽那一桌的桌子。

這一動靜聲響格外大，讓酒吧裡受驚嚇的人，被定格了一樣，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有一瞬間，寂靜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