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翹嘴(第1/2 頁)
太監,不男不女,沒有血性,不配有慾望,唯一能做的就是伺候主子。
他活著的這些年裡,貧窮,階級,王權……這一樣樣壓得他抬不起頭,喘不過氣。
他只能日日行屍走肉般伺候主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只能默默待在陰暗角落看著所謂的上位者們縱情慾海,看著無數同他一般出身的人苦苦掙扎。
漸漸的,他也變得慾壑難填。
他開始渴望起來,渴望得到那些做太監不能擁有的一切東西。
錢,權,甚至是色。
一個賭徒輸了,是不值得被同情的。
而這一世,他站在賭桌前開始猶豫不決起來。
賭桌的另一頭,不是嬿婉,是他自己。
人從來不是跟對手賭,而是跟自己賭。
這一世,該怎麼賭,進忠得去問自己的心。
昨夜,一場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整座紫禁城都被浸在溼漉中,宮道上仍有積水殘留,如鏡面般反射著微弱的晨光。
各宮都傳遍了,昨晚夜裡,嘉妃娘娘生了個小阿哥,一大早,各宮的賞賜都來了。進忠領著幾位小太監到啟祥宮送皇上賞的賞賜。
“奴才給嘉妃娘娘請安,貞淑姑姑。這是皇上給的賞賜,這幾日皇上忙,不便來看望,這不一大早便叫奴才送來了。”
他嘴上說著,眼睛卻不老實,四處瞟著,想要尋找一抹青色的身影。
“多謝進忠公公了,這是娘娘給的賞賜,快!帶進忠公公去喝杯茶,櫻兒?你這丫頭,還不快去沏杯茶。”
貞淑往進忠手塞上一小把金瓜子,便梗著脖子往裡頭喊,本來還想罵上兩句,可面前終究是御前伺候的人,怎麼說也得避著點。
嬿婉聽見聲,急忙從裡屋跑出來,手裡還端著水盆,一邊應著,一邊連忙跑去沏茶。
進忠的視線一直跟著她,直至她跑向殿外。
啟祥宮的人這會子都在忙著清點賞賜入庫,要麼就是忙著伺候剛生產的主子跟剛出生的小阿哥,沒人會注意偏殿的情況。
進忠見四周無人,便從懷裡掏出一小白淨的瓷瓶放在桌上。
“這是先前從太醫院得的,不是什麼金貴物件兒,就先委屈令主兒了。”
他聲音壓的小,不似平時般尖細,嗓音柔柔的,像那次哄她喝燕窩一般,落到人耳朵裡癢癢的。說完便繼續低頭啜飲,餘光還不忘看她的反應,瞟到魏嬿婉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耳朵尖便不爭氣的燒起來。
“只要你還肯幫我,怎麼著都不覺得委屈。”嬿婉鮮少見進忠這樣,覺得有趣極了,繼續一步步湊近說著。
進忠不接話,依舊老神在在的品茶。見他如此淡定,嬿婉忍不住開口道:“你是不是不信我?”
嬿婉似乎有想起什麼,又道:“還是說你怕了我了?進忠公公。”
她說著便已經站到了他身邊,語調往上拉,嗓音婉轉動聽,傳到進忠耳裡,那就跟心裡有小貓在撓似的。
“令主兒啊,前世可是您親手送走奴才的,還讓奴才當個厲害的鬼,這些您不會都忘了吧?”
他向來嘴硬心軟,嘴上依舊不肯饒人。
一提這個,進忠就來氣,心中鬱結,放下茶盞,站起身來背過去不肯看她。
“從前是我錯了,我不該對你動殺心,這些我都想明白了,你就當我從前負你是我犯糊塗,從今以後我發誓,我魏嬿婉決不負你”
嬿婉斂起神色,認真說道。
“那凌雲徹呢?”
進忠見她起誓,頭一次見她這麼認真,心頭一喜,可轉念一想,又酸溜溜的提起那個名字。
“他是要死的,可不是現在。”
嬿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