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耍牌(第1/2 頁)
沈秋樹到二狗子家的時候,天已經有點兒擦黑了。
一般人家不捨得點煤油燈,這時候已經鋪好被褥準備上炕睡覺了。
但二狗子家卻是點了2盞煤油燈,炕上一桌,地上一桌,每桌四人,還有旁邊看熱鬧的,俗稱扒眼兒,總之一屋子人。
沈秋樹巴巴的湊到地上的這一桌,站在其中一人身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現在人們玩的牌,是一種塑膠紙做成的牌,形狀為長條形。一套紙牌共有120張,其中主牌108張,每張牌上都畫著一位梁山好漢。
共有條、餅、萬三種型別,每種型別又從一到九共九個數字。
紙牌的圖案設計的也非常簡潔,中間繪有條、餅、萬的辨識圖案,上下兩頭分別標註從一到九的數字。
打牌的這些人大多不識字,但100多張牌卻能爛熟於胸。
“九萬。”
“三餅。”
“碰。”
叫牌聲此起彼伏。
還有一些扒眼兒的湊熱鬧聲。
“哎,哎,哎,你打這張啊,打這張,剛才上家都打了兩張了,你還留著這個幹嘛?”
“打這張?”拿牌的人有點兒舉棋不定。
“對,就打這張,萬一其他家誰掐在手裡不打,你不就胡不了了?”
“中,六條,有要的沒?”
下家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牌,果斷伸手又摸了一張,擺弄起來。
不一會兒,其中一人把牌往桌子上一撂:“胡啦,哈哈,給錢給錢。”
沈秋樹在旁邊看的心癢癢的不行。
像這種晚上的局,他參加不了,這種是真正玩錢的,他沒錢。
二狗子點的那兩盞煤油燈也不是白點的,一局他要從中抽一分錢。
就這一晚上,他能掙好幾毛。
不過這種情況,也只有地裡上凍入冬了才有,其他時候白天要上工,一天下來累的腰痠背痛的,誰也熬不起夜。
只有寒冬臘月的,外邊沒活了,人們的心思才會活躍起來。
他們玩的這種塑膠牌,在東梁村只有二狗子家有,以前是他爺從外邊不知道哪裡帶回來的。
從此村裡漸漸興起了這種紙牌的玩法,一代傳一代,很多紙牌上的圖案都被人們摩挲的泛白了。
現在二狗子的爹熬不起夜了,就扔給了二狗子攢局。
沈秋樹也玩過,不過那都是白天沒啥人的情況,二狗子就會張羅這些不玩錢的,只要湊夠4個人,就可以白玩。
二狗子深知要想這買賣長久的做下去,那就得不斷拉人進來,這些家裡的小年輕們,雖然現在沒錢,但總會長大成家的不是?
牌不上手,怎麼能讓他們知道其中的樂趣?以後怎麼願意將辛苦掙來的錢掏出來呢?
地上這桌已經玩了幾圈,其中一人帶的錢都輸光了,只得垂頭喪氣的下了桌。
旁邊一同扒眼兒的一個人用胳膊懟了懟沈秋樹:“你不上去玩兩把?看你也站這兒挺久了。”
“兜裡沒錢啊,不然早玩了。”沈秋樹頭都沒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牌桌。
“你還沒錢?不是聽說趙家灣的送錢來了?”那人不相信。
“嗐,送錢是送錢,可錢在老頭子手裡,也沒到我兜裡啊!”
家裡老頭子將錢藏的可嚴實了,誰知道他藏哪個耗子洞去了?
再說那錢他也不敢動,都是有數的,少一分老頭子都能打死他。
“哎,沒錢可以拿東西抵啊,你不知道麼?二狗子也收苞米麵,6分錢一斤。”
跟沈秋樹說話的是村裡的劉金河,24歲,早就成家了,不過家裡的吃食和財政大權都是父母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