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怎麼欺負你了?(第1/2 頁)
“你祖母的話剛剛你也聽了,以前她不問是因為沈清梨沒鬧。如今她鬧了,不管你用何種辦法,必須讓她老老實實嫁過來,不然你祖母便將慈兒發賣出去,給沈清梨做臉。”
“我都已經很煩了,你別一直叨叨了。”江之禮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你放心,沈清梨早就被我拿捏得死死的,明日必將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她敢提退親,我先晾她一晾,一會要陪慈兒遊船,我先走了。”
陸氏緊叫幾聲,江之禮早就跑得沒影了,她嘟囔幾聲便也折返回去。
沈清梨手指冰涼緊緊握住春華的手,在她的攙扶下回了房間。
原來是這樣,原來江之禮的體貼溫潤有禮全是演出來的。
這些年的好,都是有目的的。
可笑她還以為是江之禮變了心,原來從未有過真心。
那些她想象的美好,此刻令她難堪至極。
六年前她隨母親來永望侯府,陸老太太請名醫替母親醫治。沈清梨心生感激,獻出大量金銀珠寶求得侯府庇護。
這些年,陸老太太對她們母女雖算不上熱絡,但亦是很客氣有禮。沈清梨也投桃報李,對每個給她笑臉的人都付出了真心。
陸老太太生病,她不眠不休跟著照顧;陸氏的衣服頭飾在整個盛京都是拿得出手的;江之禮的衣服鞋子更是她精挑細選的面料,一針一線縫製;鋪子裡送來好東西,府中眾人人人有份;甚至大舅升遷打點的金銀玉器,也是她出的。
母親總說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計較,我們有他們喜歡就給他們;她也想跟他們成為一家人,這樣她和母親就有了依靠。
卻不想,一顆真心餵了狗。
沒有誰把她們母女當家人,大家只當她們是大冤種。
沒有爹的孩子就活該被欺負嗎?
沈清梨沒什麼胃口,勉強陪著母親用了些晚食。
母親看出她心情不好,想陪她聊幾句,剛說一會兒,還沒等她試探些什麼,母親手腕便垂落下來。
沈清梨見母親突然閉上眼,心臟像被人捏住,喘不上氣來。她一手握著顫抖的指尖去試探母親的鼻息,感受到有溫熱的氣流,又看到她起伏的胸口,一顆心才又砰砰跳起來。
母親的身體......受不得任何刺激。
伺候母親躺下,她仰頭想憋回淚水,卻順著眼尾滑入鬢角。
日頭已從西山落下,只留一片火紅的足跡。
沈清梨心情極差,獨自一人去常練功的竹林走走。
這片竹林極大,平日並不見有何人來,剛下完雨有些溼冷。
坐在梅花樁上,沈清梨再也忍不住,輕輕抽泣。
她想念父親,想念祖父祖母,也害怕母親會離她而去。
天色漸漸昏暗,林中只有竹葉的沙沙聲和她低低的哭聲。
倏地,一個清冷的聲音自身旁傳來:“怎麼又在哭?”
沈清梨心中一驚,身體立馬從梅花樁上彈起來。
仔細辨認方才發現一旁的竹林中有位男子躺在吊床上,那還是她同春華一起做的吊床。
方才只顧難過,竟少了提防,未察覺到竹林還有外男。
男子從吊床處走來,看不清那人面容,沈清梨一臉戒備。
她眼中的戒備逐漸變成驚訝......難堪。
竟是......君墨染!
一日中兩次偶遇,還都是在她狼狽之時,可真是......尷尬極了。
他被人打攪似是心情不好,沈清梨不敢招惹他,跪地行禮:“不知九千歲在此,民女這就告退。”
久未聽到聲音,沈清梨悄悄抬眸撞進一雙漆黑的瞳孔中,那瞳孔黑如深淵,她忙俯身低頭再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