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遺忘的日子(第1/3 頁)
溫月做了一個長長的夢,她在夢裡回憶起一些舊事。
容山隱離開的第一年,溫月九歲。
十八堂裡的苦楝樹開花了,五六月開的花骨朵,紫瑩瑩的一串,綴在枝頭,綠葉翠色如洗,很是喜人。
溫月盯著一蓬蓬花發呆。
她記得容山隱說過,苦楝結果可入藥,花香清雅,能在樹下讀書是一件享受的事。
可是樹下空空如也,沒有容山隱。
容山隱走後,溫月悶悶不樂好久。她嘗試過收拾包袱偷跑去寨子,南疆到京城,要過水路,要坐船,還要過陸路,騎馬趕路。
溫月的身量不高,騎的也只是一匹名叫“白玉”的小馬駒,估計跑不了一天就得換馬。
她從長計議,思考了許久,最終計劃被父親溫青發現,以“溫月被關柴房”告終。
告密的人,是晚晚的兄長阿星。
阿星見溫月絕食抗爭,心裡著急,把所有“惡事”和盤托出,請晚晚去勸溫月。
這天晚上,月朗星稀。
晚晚提來一個食盒,隔著檻窗,對溫月說:“阿月,吃點吧?今晚林婆子炒了雞胗羊肚雙脆,你不是說,很想像堂主和長老們一樣,做任務回寨,刀往桌上一放,立馬捧起海碗,大口喝酒大口吃雙脆嗎?我特地偷了一小杯青梅酒,這個醉不了,你嚐嚐。”
溫月不傻,她知道她年紀小,父親禁酒,今天他是為了安撫女兒,才讓晚晚端酒來給她偷嘗。
溫月蜷縮在滿是潮氣的屋角,朦朧的月色照入,一身悽清的霜意。
晚晚三催四請喊不來人,無奈地嘆氣:“阿月,就算你跑去找了容山隱又能怎樣呢?只要他不想見你,還會把你攆回來的。被男人趕走的女人可沒面子了,你總不想丟臉吧?我看過很多很多話本子,男人都是不喜歡女子糾纏的。”
溫月悶悶地問:“那是男歡女愛的話本,兄長能一樣嗎?”
晚晚捧臉:“你兄長不是男人嗎?”
“他是。”
“所以,他也一樣。”晚晚用鑰匙開啟房門,“你出來吧,你知道答案的。”
溫月當然知道,就算她追過去,也只是再次被容山隱討厭罷了。她沒必要自取其辱。
小姑娘出了房門,和晚晚分食了那一道大人的菜,還有大人才喝的酒。
酒有點澀澀的,很燒喉嚨,並不好喝,難怪要用下酒菜壓一壓味道。不過,人一旦惦記嘴裡的吃食,就忘記心裡的苦悶了,難怪她爹天天喝酒。
-
容山隱離開的第二年,溫月十歲。
她提起容山隱的次數少了,但她自己知道,她還沒忘記兄長。
她開始努力習武、練棍法、刀法、箭術、騎術。
累到滿頭大汗也不停下,手裡破皮了、被竹刺扎到了,那就挑刺、包紮、上藥,然後再練。
從前溫月受傷的流程都是湊到容山隱面前先哭一哭,再委委屈屈伸手,要吹吹,要哄哄,等包好傷口都過去小半個時辰了。但如今她行事就利落得多,溫月不再搞那些繁瑣的過程。
傷口包好了,溫月繼續練習,溫青來了都攔不住。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努力。
很可能,溫月只是想什麼都做一點,她在磕磕絆絆地朝前走,一面忘記容山隱,一面又試圖找出兄長離開自己的原因。
是不是她太任性、太不乖巧、太不懂事?是不是她從來沒有體諒過兄長?
溫月在一次次否認自己、一次次肯定自己中迷失。
最後,她發現可能不是她的問題。
只是因為容山隱想拋棄她。
他丟掉她,不需要任何理由。
因此,溫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