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只對妹妹溫柔(第1/2 頁)
溫月行了近乎小半個月的路,才跟著容山隱來到臨近雲州的驛站。
下馬車前,容山隱給溫月戴好防風的帷帽,笠帽簷垂下的一重白紗輕薄,能擋住戈壁大漠裡的風沙,也不至於完全遮蔽住溫月的視線。
溫月有點不喜歡這種擋臉的帷帽,輕紗撩到臉上,總是癢癢的。
她下意識掠開紗布,四下打量。
容山隱見狀,溫和地道:“等到了雲州,喊白管事上街陪你挑渾脫帽。那帽子用烏羊毛和綢緞制的,帽簷較寬,也可以阻攔一點風沙,還不會遮眼。”
溫月點頭:“好啊。這個帷帽也太妨礙我騎馬了,我又不怕這點沙子。”
如今的溫月,已經完美進入習武小娘子的角色,不怕容山隱怪罪。
為了方便行走,溫月沒穿衣裙,而是換上梧枝綠的胡服,腰上佩戴蹀躞帶,腰帶裡卡著一柄鑲紅寶石的短刀,蹬鹿皮小靴,看著就是個擅武的女官,眉眼間顧盼生輝,英姿颯爽。
容山隱入鄉隨俗,換下寬大飄逸的衫袍,改穿團花窠紋樣的翻領圓領袍,袖口窄窄的,露在外的腕骨線條流暢明晰,男人的如雲烏髮包入玉冠,裹得嚴嚴實實,一點都不凌亂。即便換上幹練的騎裝,容山隱身上也自帶一股子文人的風致楚楚,一看就是文官,不像武臣。
他作為監軍使來到雲州任上,剛到驛站就有刺史、縣令夾道相迎。
一時間車馬盈門,絡繹不絕。
柳刺史拱手笑道:“下官乃雲州太守柳林,今日從驛官口中得知容監軍赴任,特來恭迎。容監軍遠道而來,一路辛苦啊。”
誰不知道這位容大人乃是丞相謝獻的心腹,他們這些地方官的地位本就不如京官,還偏偏待在兵亂的雲州,哪天夏人破關,傾巢直入,他們帶著一家老小面臨來勢洶洶的蠻族鐵騎,真是逃都不知道往哪處逃。皇城腳下防守最嚴,他們盼著往後有幸排程回京城,別在邊城過著朝不保夕的守城日子,自然要好好招待容山隱,希望他能在謝相公面前多多美言幾句。
說官話,容山隱很擅長。他笑道:“有勞幾位大人迎接容某,本官奉皇命辦事,不敢說辛苦,都是分內之事。”
他說話圓滑,滴水不漏,一點把柄都不留。
官吏們一聽便知道,來了個厲害人物,更要打起精神好好招待了。
柳刺史笑意更深:“來來,容監軍請,下官在驛站裡已設下酒宴,大人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下官派車來接大人上軍所。”
“有勞柳太守了。”容山隱又問,“怎麼不見沈將軍?”
容山隱和沈逸不和的事,眾人心知肚明。他第一天來任上,沈逸連個面子情都不給。
柳刺史訕笑:“今早在關隘發現幾具遺民屍骨,沈將軍疑心軍中巡崗的兵士看到遺民不上報將領,私下射殺處置,眼下正在盤查。要我說,沈將軍也真是的,那些遺民被夏人養了四五年,還能活到今日,說不定心早就被異族人養到叛變了。不過一個細作,何必大動干戈查探,還鬧得人仰馬翻、軍心不定。”
王縣令也幫腔:“就是!還耽誤了給容監軍接風洗塵的大日子,我看他就是故意找個藉口慢待大人,其心歹毒啊!”
幾人議論紛紛,都在容山隱面前上眼藥。他們雖是地方官,但云州戰亂頻繁,百姓依仗軍士,全無他們這等文臣的用武之地,地位很是尷尬。也因此,大家對雲州軍積怨頗深,心存怨懟已久。
容山隱故意冷笑一聲:“罷了,你我風骨文臣,何必同一個無禮的莽夫計較。”
“容監軍所言極是。”
容山隱不再多說,扯了一下溫月的衣袖,招呼小娘子一道兒進驛站用餐。
溫月不耐煩聽他們戴著面具打官腔,她一心只有荒無人煙的戈壁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