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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他一次親吻。
……
……
然而。
或許是一個可憎的詛咒,亦或許是某種惡劣的玩笑,今夜死亡的羽翼不知多少次拂過青年臉頰,最後,卻只是在上空的陰影中盤旋。
一股疼痛爬上脊椎,將王久武從黑暗安逸的懷抱生生拽了出來。他在痛苦中睜開雙眼,感到重壓與窒息,便本能地拼命刨開掩埋兩人的石塊。可悲的是,求生的出口並不通向光明,王久武抱著還護在自己身上的貫山屏坐起,在光熱交錯中沉淪數秒,漸漸記起發生的一切——檢察官方才的話語驅散了過往峪城監獄的大火,卻也讓他更加明晰自己正身處何種兇險異常的烈焰;褐眼的青年怔怔抬眸,望向爆炸的中心與。
黃煙籠罩之下,落石堆成了一座小山。
那是一座墳冢。
並非為他而築。
像是由一個輝光閃爍的幽靈帶來了記憶,王久武又看到第二場爆炸之前自己遙遙望去的最後一眼——陰闌煦蜷身臥進信眾血肉之間,似灰羽的飛鳥落回了它的巢穴。
“……哈。”
先前吮入的血毒已追隨陰闌煦而去,被殺戮的狂喜麻痺的知覺逐漸迴歸,爬上脊椎的疼痛瞬間在全身擴散。頭痛,肩痛,手痛,腹痛,卻都比不上雙眼與舌喉痛得厲害——一路踏著血與死追尋,最終自然只有血與死的結局,王久武當然比誰都明白;可他還是突然覺得過往的一切都變得荒誕,悲哀的情緒蓋過了四周的毒煙。
陰闌煦死了。
“冬節系列案”的主凶死了。
戈爾德瑪赫家族的末裔死了。
曾同他朝夕相伴的搭檔死了。
死在了落石之下,屍骨無存,死得倉促突然——595過去的七年時光就這樣毫無徵兆地結束了,結束得毫無價值,毫無意義。
七年。什麼都沒得到,什麼都沒剩下。
凝視著落石聚成的小山,王久武心裡忽然產生一個念頭,疑問為什麼不是自己埋在裡邊。這樣就不用再面對接下來的一切,如此想著,他低頭看了眼腕錶。腕上空空,他依賴的那塊“情緒平衡器”早已不翼而飛,失落於今夜的混亂之中。於是,半張臉想笑笑不出來,半張臉想哭哭不出聲,褐眼的青年感覺自己馬上就會扭曲撕碎,便狠狠給了自己一拳。
疼痛立刻幫他哭了出來,淚水衝開他臉上的血汙與泥灰。他開始痛哭,然後憤怒——
他哭泣著咒罵爆炸,咒罵傷痛流血,咒罵自己困在此地不得解脫;他想到死,想原地躺下,想拔出傷口嵌著的碎片割斷喉管。
為何予我折磨!為何要我見證!為何留我活著!
諸多情緒如潮洶湧在他腦海。
而後退潮只剩下麻木的空白。
他已經倦了,心被挖空一塊。此刻於他,還有什麼值得做的?
總好過毒煙封喉烈焰焚身。
王久武的手指挑揀起最鋒利的碎片。
“活下來。”
耳邊突兀響起的聲音打斷了他瘋狂的衝動。
青年低頭,看向懷中的檢察官。
臉上佈滿傷口與塵灰,俊美的男人雙眸緊閉,已無血色的唇因乾涸的血粘連,絲毫沒有開闔的跡象。
但王久武分明聽到了——突破周圍一切惡意與噪音,貫山屏彼時的最後請求,此刻也清晰響徹在他的靈魂與腦海。
“活下來。”
青年渾身一顫。
他真的聽到了!此時此地,竟還有一顆心臟在跳動;從兩人緊貼的上身,貫山屏的心跳震在他的胸膛,微弱卻堅強。
檢察官依然握著青年的手,始終不曾放開。
在他被從黑暗的安逸中拽出時,他也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