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失憶(18)(第1/4 頁)
步錦程話一衝動地說出口,自己就先後悔了。
他在說什麼?
為什麼第一時間表明自己還是在室男?
步錦程不尷不尬地乾笑了兩聲,這幾乎是他條件反射的下意識反應,以訕笑揭過話題,“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想法。”
……聽起來更奇怪了。
辛禾雪倒是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也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他,只是為了更好地將竹夾板綁起來,微微前傾了身軀。
距離靠近了,步錦程被血腥氣矇住多時而麻木的鼻腔,忽而聞到了極淡極柔的一股冷香,似雪一般清寒,但並不凌冽,反而十分柔和。
他瞬間意識到了這是青年身上的味道,也確實符合對方帶給人的感覺,步錦程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他的左手傷勢不重,還能夠靈活自如地活動。
辛禾雪還在觀察竹夾板上的紗布,手中綁得緊了一點,“這樣會好些嗎?”
他抬眸詢問傷患的意見。
“嗯,還好。”步錦程心不在焉地回答著。
他低下視線,這個視角忽而納入了青年雪白的脖頸,纖細線條延伸進入交領薄衫,或許是幫他包紮時動作幅度變大的原因,肩上披著的絨白斗篷輕輕地順著清瘦脊背滑落了,露出雪色單衣。
身上的淡淡冷香沾滿衣物,似乎濃郁了一些,整個人散發著好似一推就倒的孱弱氣息。
步錦程莫名地覺得自己盯著看實在是十分唐突冒犯,撇過了臉,看向窗欞,不知道是不是有風雪撲在糊窗的桐油紙上,發出淅淅颯颯的輕微響動。
“抱歉,讓你想到傷心的事情了,節哀。”
辛禾雪的聲音淡淡:“低一下頭。”
步錦程順從地傾身低頭,卻看見辛禾雪靠得越來越近了,令他的視線完全聚焦在那淡得粉色都不明晰的唇。
唇形纖穠合度,不過於薄,也不過分厚,從唇角到中間唇珠的部分微微鼓起,看起來是很適合接吻的唇形。
越來越近了……
要親上了嗎?
步錦程分明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吞嚥口水的動作十分艱難一般。
也許對方是看他長得和逝世的丈夫太像,產生了移情,雖然大澄的男風沒有前朝那般盛行,但是也絕不稀奇,只是毋庸置疑地,步錦程認為自己會像絕大多數男子一樣,未來會和女子成家。
他想說……這還是他的初吻。
所以,他是不是應該立刻、馬上義正言辭地拒絕對方?
但是、但是,萬一對方誤解了他的態度,認為他是看不起人呢?如果他直接拒絕,令人傷心了怎麼辦?
何況,眼前的青年是他的救命恩人,以一般的道理來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應當以身相許……
錯了。
滴水之恩,應當湧泉相報。
步錦程盯著對方的幾l秒鐘裡,腦子就像是被貓玩弄的毛線球,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東西。
辛禾雪將包紮用的細布繞過步錦程的脖頸後,重新拉扯出來,最後再在竹夾板的一端纏繞紮緊。
他鬆開手,步錦程骨折受傷的右手手腕到小臂的部分已經完全吊住了。
“好了。”
辛禾雪用盆中的水洗了洗手,他的手指方才在處理傷口的時候沾上了血跡和藥漬,稍微搓洗一下就化在水中了。
他看了一眼耳根漲紅的步錦程,“你剛剛在想什麼?”
步錦程方才的臉色就像是打翻了硃砂和墨水一樣,精彩至極。
愛意值像是一路向上攀的過山車,在辛禾雪幫他包紮完之後,猛然升至頂峰停住了。
步錦程心中說不上是失望還是什麼情緒,他搖首道:“不,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