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失憶(12)(第1/4 頁)
兩人進入許州的時間,正好趕在了張貼桂榜前後的日子。
雖說本地發生的案件是由縣尉負責,但是由於猜測背後有妖鬼作怪,基於職責所在,渡之停下了幾天腳步,在許州地界進行調查。
辛禾雪除去能待在邸舍裡,也沒有什麼事情可做,所以也就幫著渡之問了問縣裡的百姓,確實讓他們問出來一些東西。
前天吊死在東南山桂樹上的讀書人叫蘇嘉,平時老實開朗,相熟的幾戶人家聽聞他自縊的事情,相當吃驚。
這位蘇嘉是城裡蘇屠戶家的獨子,蘇屠戶早些年死了髮妻,就剩下這個兒子,兒子又唯獨好讀書,發誓要光耀門楣,蘇屠戶當然是砸鍋賣鐵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供出家裡這麼唯一一位讀書人。
可惜蘇屠戶屬於販夫走卒之流,在大澄之內,祖上二代凡是有販夫走卒、二姑六婆、雞鳴狗盜、割豬煽狗等人,他們的後人是不被官府允許參加科舉的。
既然科舉的道路被堵死了,蘇嘉想要光耀門楣,只剩下另外二條門路,一是從軍,一是漫遊,散播美名,獻行卷自薦,二是在京城附近的山上隱居,效仿前人,走終南捷徑。
後面的兩條門路,道理是相通的,皆是藉此提升知名度,等伯樂舉薦。
蘇嘉選了第一條路。
不過他家中沒有這麼多錢來支援他雲遊各地,蘇嘉只能打探許州重要文官的喜好,希望藉此獻上合適的行卷。
所謂的行卷,就是將自己的詩賦作品編輯成一幅卷軸,獻給那些在社會上、政治上和文壇上有地位的人,以希求他們能夠將自己舉薦給京城禮部的高官。
但是走這條路,詩賦作品需要極深的功底,才能叫人高看一眼,鄰里說常常看蘇嘉為了寫作抓耳撓腮,即便如此,向幾位大人投了行卷,還是石沉大海,處處碰壁。
蘇屠戶說,兩個月前,蘇嘉帶著家中的積蓄出門了,也未曾說要去哪,蘇屠戶兩天不見人影,險些要到官府報案,結果一出門,就見到蘇嘉滿頭蓬亂髮絲,痴痴狂狂地回來了。
辛禾雪聽蘇屠戶說到一半停下了,心中好奇心挑起,於是問:“後來呢?”
蘇屠戶搖搖頭,不知道該如何言語,神色複雜地說:“我兒一回來,就把自己關在房中,不吃也不喝,我等了一天一夜,實在沒辦法,就要砸門闖進去了,結果我兒拿著一幅行卷滿臉喜色地出來,說寫出來了!寫出來了!”
“我兒後來拿著這幅行卷去謁見了州府的李大人,李大人那時當場就答應要為他薦舉,結果第一日,又遣人將行卷送回來,砸到我兒臉上。”
“來送行卷的那小廝罵他,什麼豬狗做的狗屁不通的文章,也敢拿來糊弄李大人!”
“我兒一下子慌了,撿起地上的行卷,我不識字,只是聽到我兒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前言不搭後語……明明是花了一天一夜才默寫出來夢中的詩賦,怎麼又不一樣了……’”
“我一看行卷上確實是我兒的字跡,那
個李大人前一天還稱讚是錦繡文章,後一天就讓小廝來羞辱我兒!”
蘇屠戶一口氣喘不上來,嗆得開始咳嗽,又是萬分痛心疾首的模樣,捶胸頓足道:“也怪我,後來看到我兒情緒沉鬱,我只念著他前頭帶走了家中的積蓄出門,全部花光了,一分一厘也沒帶回家,我還斥責他,沒想到……沒想到……我人至中年落到如此喪妻喪子的下場。”
辛禾雪和渡之對視了一眼。
渡之詢問關鍵,“蘇嘉出門去了何處?”
蘇屠戶老淚縱橫,還是回答渡之的問題,“這事我也不知道,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出來過,我問了好幾次,他守口如瓶。”
………
沒有從蘇屠戶口中得到最為關鍵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