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賭是留?(第1/2 頁)
記憶回攏,從前每個中秋,小玉都會親自為他送去月餅,笑靨甜甜的對他講:“皇兄,祝你中秋安康,永遠快樂。”
可現在,連長樂都有份,她竟然不送給自己了。
危玠一時無法說清此刻心中酸澀的感觸,胸膛堵著一口氣,呼吸沉重,他蹙了蹙眉,吩咐流雲:“回去,讓她再做幾個月餅,送過來。”
流雲臨走前,一直以來殺伐果斷的帝王,竟然患得患失的再次叮囑:“這段時間把公主盯緊了,若是她想跑……”
頓了頓,他忽而嗤笑一聲,嗓音緩緩疏懶清和下來,鳳眸映出的神光毫無溫度:“那就讓她跑吧,人總歸是撞了南牆才會死心,不是嗎?”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一個柔弱女流,就算有人肯幫她,她又能跑出去多遠呢?
小公主總是這樣天真又倔強,不吃虧,便學不會聰明,又哪裡肯回過頭來求他呢?
流雲聽後,只覺毛骨悚然,心中不禁為小公主感到惋惜,隨後便揖禮默默退至殿外。
同樣的中秋佳節,崔珩這頭是孤寂萬分,諾大的崔府,靜悄悄的,並無往年熱鬧的中秋家宴。
從涼州遠道而來的信使匆忙趕到,崔珩已在書房等候多時,因而一見面他便焦急詢問:“父親那邊情況如何?”
信使將信交給他:“少主放心,家主已抵達涼州。”
崔珩鬆了口氣,攤開書信是父親寫的,其中言明,陛下明面上允諾他辭官回鄉,可暗地裡卻派暗衛嚴加監視。
看罷,他用力將信箋揉做一團,又狠狠一拳砸在書案上。
他就知道,聖上疑心重重!
親衛周升就是在此刻進來的,他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他便揮手讓信使下去了。
周升道:“這封信,是夫人夾在中秋月餅中,送與長樂大長公主的。”
聽說是妻子的書信,崔珩旋即接過。
那是一張很小很小的信箋,上頭的字跡他永生都不會忘懷,筆跡是可見的慌張與顫抖,沾著油漬,卻不是給他的,而是給大長公主的。
信中寥寥數語,遍言她如今被迫侍奉兄長的絕望煎熬,願以先帝隴西遺留下來的那支神策軍做底,請求長樂的幫助,逃出長安。
崔珩心口撕裂般的疼痛,那股疼痛從頸心攀至顱骨,她的妻子求助的不是他,而是她的姑姑……
是對他絕望了嗎?
周升又道:“大長公主著人捎話,當前的形勢,陛下必然查到涼州事宜,我們唯有將計劃提前。加之夫人向她求助,如若您願意帶著夫人離開,她願意傾盡全力,幫助咱們……”
這不是大長公主慣常的作風,崔珩心有懷疑,卻並無選擇的餘地,起身:“好,我立刻去見大長公主。”
自己身為男人,如若連妻子都不能保護,那便是窩囊透了!這次,為了公主,他也要和皇帝掰一掰手腕。
危玠強佔他的妻子,他必要讓之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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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金玉殿。
凌玉神色沮喪,懶洋洋趴在書桌上,目光空洞的瞧著眼下空白的信箋發呆。
自中秋過後,皇兄似乎是在朝堂上遇到了棘手的事,忙忙碌碌,自然不再像從前那般,每日每夜麻纏自己。
不必違心應付他後,凌玉好似在一瞬間清閒下來,每日不過在太液池乘舟賞菊,蓬萊島品茗釀酒,面上忙的不亦樂乎,心裡卻焦急的等著姑姑的回信。
可一連多日了無音訊。
那盒送出的月餅似乎是石沉大海了,朝中局勢也在悄無聲息下發生了變化,只有她,住在金玉殿,猶如茫茫海洋中的一座孤島,與世隔絕,無人打擾。
流雲仍是每日跟著她,密切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