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頭野性未馴的狼(第1/2 頁)
翌日,日上三竿。
凌玉回到崔府時,崔珩仍在等著她一同用膳。檀木案上簡簡單單的四菜一湯,卻溫馨至極。
一瞧見她,崔珩便起身,面頰上是溫潤的笑意:“公主,今日是你的生辰,微臣為你做了菜,都是你喜歡的。”
一頓飯凌玉吃的格外苦澀,她想問個明白,可話到嘴邊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她愛崔珩,所以不忍心問他,更是恐懼真相真的令她難以控制,只得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論他的身世如何,他都是她這輩子最重要的人。
用過膳後,她與崔珩出了府門。
策馬疾馳,對月相酌,依偎在一起看日升日落。
很默契的,他們誰也沒提起那些痛苦的事。
夜裡風大,崔珩將女郎攏在懷裡,如珍似寶,將一枚蝴蝶銀步搖替她插入烏髮間,鄭重其事:“生辰禮物。”
臨回去前,夫君又因公務被召進了宮,凌玉獨自回了寢房。
她讓念春進來,兩人在崔珩的書房翻箱倒櫃去找一塊玉佩,那日在翰林院看卷宗時,瞧見了危琢太子親兵的旗徽,那雕刻的走獸令她覺得十分熟悉。
待天光初綻時,終於尋帶了它,栩栩如生的走獸,與卷宗上的圖案漸漸重合。
凌玉指尖摸索著那冰涼醇白的羊脂玉,心中更為篤定———
十有八九,崔珩就是當年消失的舊太子遺孤。
愣怔半晌,凌玉又小心翼翼將玉佩放回原位,心頭翻湧五味雜陳,傷心、難過、不解,以及如潮水般洶湧的後怕。
依著皇兄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崔珩的真實身份,定會趕盡殺絕,她心裡比誰都清楚,太宗一脈是絕不會放過舊太子的任何血脈。
到時候東窗事發,皇兄定然不會動自己,可崔珩怎麼辦?
一想到夫君,凌玉的心口便似刀割劍捅,她埋頭在軟枕之上,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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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三月,天氣正是回暖時,皇家車駕浩浩湯湯行走於京郊,聲勢浩大,氣勢恢宏。
車輪碾軋過沙石發出“沙沙”聲,馬車廂內,響起一道溫柔的聲音:“公主。”
凌玉依偎在夫君懷裡,興致不高,甚至有些憂心忡忡。
“別擔心,微臣在你身邊,定然不會讓陛下欺負你。”
凌玉回以蒼白一笑,胸腔仍覺得憋悶,轉身微微挑開簾子,面頰的笑意卻霎時凝固。
皇帝因政事耽擱了片刻,這會兒從後頭才風風火火趕過來,山坡上傳來陣陣震動,馬蹄聲,猶如雷霆之勢席捲而來。
凌玉本以為他最遲明日到。
便見那隊伍越來越近,從一個黑點,倏然放大,變成一隊人馬,馳騁下坡。
為首的緋袍俊美郎君,正是危玠。
他的隊伍經過馬車,帶起陣風捲起車簾一角,危玠的身影正巧擦窗而過,霎那間,凌玉只覺手心一緊被遞進來一方字條,她心口緊張的亂跳,還好有寬大的袖口做掩。
等危玠的隊伍走遠了,凌玉才惶恐的轉身。崔珩視線落在妻子慌亂異樣的神色上。
凌玉手指緊緊捏著字條,盡力保持面色如常,並不想多生事端。須臾,等夫君的目光移開時,她才敢垂下視線。
字條之上,神韻超逸的字跡,勁瘦清俊,力透紙背。
危玠對她說:一月未進宮,可考慮好了?
腦海中浮現那瘋狗當時的話,哥哥陪著你偷……
可惡至極!痴心妄想!
不過,凌玉看的手心冒汗,胸腔如擂鼓急跳,杏眸中有了惱怒的神色,氣的粉頰紅撲撲的。
她只匆忙看了一眼,就將那字條緊緊攥在手心,恨不得揉進去,抬眼,發現崔珩正滿是關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