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蒼生(第2/3 頁)

後而立，分別行了大禮。韶齡一直低頭看地板，專心把這套下蹲、起立、跪倒、伏地的動作表演得精準無誤。

禮畢。皇帝笑問朱佑樘：“去看過你皇祖母了？”

朱佑樘恭恭敬敬地答道：“回父皇。兒臣從清寧宮來，先給祖母謝了恩。”

皇帝便笑道：“好，給你媳婦挪張椅子。”

朱佑樘謝了恩，兩個小太監搬來兩張圓凳。朱佑樘輕撞了韶齡一下，韶齡便明白也該開口表示一下感激，壓著嗓子道：“謝皇上恩典。”

皇帝向朱佑樘笑道：“你這媳婦兒真靦腆。”不等他應答，又轉向韶齡道：“太子妃，抬起頭讓朕瞧瞧。”

韶齡忐忑不安地謹遵聖命，站起來福了身，把下巴稍抬起些，儘可能做個溫婉恭敬的表情。

沒想到萬妃先開了口：“果然是個美人。怪不得那日興王也要選這孩子呢。”

韶齡尷尬地停在那裡，她這才看見興王與蔣新蘭正在對面，想必也是來謝恩的，沒想到比太子還先進來。

蔣新蘭那憤恨的眼神又向韶齡剮來，倒是興王露出了他慣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這“小道士”又打什麼壞主意？

“娘娘，所謂各花入各眼，那日選秀美女如花，可無人能說哪枝最好，兒臣當日不過隨意一選，沒想到差點選了未來皇嫂，好在娘娘和皇兄提醒，還要請皇兄不要怪罪。”興王向朱佑樘作揖道。

“四弟哪裡的話，要多謝四弟成全，看見四弟如今也攜瞭如花美眷，也算求仁得仁，我也安心了。”朱佑樘不客氣的回道。

韶齡總覺得他兩話裡有話，不過這裡不是深究的地方，對面的蔣新蘭正幽怨地看著朱佑樘，上首的萬氏一臉看好戲的表情，皇帝則是尷尬萬分，自己該是什麼神情才好呢？她的腦中飛快運轉。

“咳咳。”皇帝打破了沉默道，“如今你們都已成婚，更要擔起國家的責任。特別是太子，近來陝西大旱，你更要上些心才好。”

“兒臣遵旨。”朱佑樘領命。

“聖上，方才李道長提到了，彗星西墜，恐有大變，不妨讓興王輔助太子一同辦差。”萬氏提議道。

興王下跪道：“兒臣願給父皇、兄長分憂。”

朱佑樘顯然沒有料到，臉色有些難看。

皇帝沒有立刻回答，站起來走到兩位皇子面前，看看興王，最後的目光停留在朱佑樘身上，然後又踱回去，坐回上首，緩緩道：“此事容後再議吧，這裡不是前朝大殿，今日只談家事。”

萬氏還要爭取，卻被皇帝打斷，正巧西北有軍報，皇帝便起駕回了乾清宮。而朱佑樘與韶齡也找了藉口離開昭德殿。

路上，朱佑樘一臉凝重，韶齡以為他是為萬氏提議讓興王插手辦差一事，安慰他皇帝並未答應，應有轉圜。

誰知朱佑樘搖搖頭說：“倒不關四弟的事。只是人人都說漢文帝是明君，可是他宣室召見賈誼，夜半傾談的不是天下蒼生，而是神鬼之說。所謂“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

“殿下，神鬼之說，古已有之。從始皇帝派徐福東渡到前朝的林靈素，此起彼伏。就連我朝太祖不是也篤信劉伯溫的奇門遁甲之術嗎？”韶齡安慰道。

“難道太祖皇帝用劉基是為他的扶乩之術嗎？那麼他建議太祖皇帝先滅陳友諒再取張士誠的正確建議也是他夜觀天象、卜卦得來的。”朱佑樘顯然生氣了。

“殿下，也許太祖皇帝並不相信扶乩之術，但是不能否認有很多人相信啊。若是能以扶乩之術安定軍心，也，未嘗不可。”韶齡知道朱佑樘不喜，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心裡話。

“沒想到讀過府學的女諸生竟也是這般見識。”朱佑樘拂袖離開。

韶齡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跟上他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