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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
林溫想了許久,回答他:“想過平靜的、自由的、無拘無束的,能為我自己而活的生活。”
他忘不了林溫那天說這話時眼底的嚮往和遺憾,如果林溫沒有經歷這些傷痛,本該早早就過上那樣的生活,而不是一個人咬著牙從泥坑裡爬出來,在極致的死亡和苦痛間,留下一聲可惜的喟嘆。
所以即使他在那天慶功宴林溫提出和他的冷靜期後,便感覺到林溫要走,他也不能開口挽留。
“他該去過自己想過的人生了,媽。我已經自私的留下了他太長時間,他該去飛了。”
“我是愛他的,但他是自由的。”
這世上沒有任何一座牢籠能永遠困得住他。
他永遠自由。
時光很快流逝,轉眼間悶熱的夏季便已過去,秋風涼爽地吹翻日曆。距離林溫離開,便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這三個月來,傅深一直和林溫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聯絡。他們還和從前一樣,會叮囑對方按時吃飯,根據天氣的變化提醒對方增減衣物,在繁忙的空餘擠出時間回覆對方的訊息。
自始至終,他們沒有一個人提出分手的訊號。同樣,也沒有一個人談論為何離開和何時回來的話題。似乎巧妙的避而不談,他們就還能和從前一樣,一點區別也沒有。
但傅深心裡清楚,林溫也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他平靜的接受了這一事實,還和往常一樣,緊鑼密鼓的工作、處理事務,按時出席每週的會議,繁忙加班到日出升起之時。
除了偶爾靜謐下來的時刻,他會感覺到想念像發熱前的感冒,堵塞住他的鼻腔,拿走他的呼吸,讓他像浸入酒液裡一般感受整個身體裡漫上的苦灼。
其它對他來講,也都還算過得去。
今天——也和以往的每一天一樣。他看著手裡呈交上來的方案,平靜地翻閱,平靜的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平靜的呃罵人。
“回報週期太長,我們是投資公司不是慈善公司,時間就是最主要的金錢成本。你這個方案粗製濫造漏洞百出,完全沒有考慮長時間的戰線會給公司帶來什麼樣的損失。我看你不適合在投行工作,你適合去教會點蠟燭。那樣所有來祈禱的人,都會感謝你給予他們的光。什麼?你不想去點蠟燭?那還不拿回去重做。”
手機“滴滴”響了兩聲,傅深衝一臉菜色的屬下襬了擺手,拿起手機看是誰發的訊息。
他在看到訊息提示欄,傳送者名字顯示“林溫”的時候便舒展了眉頭,臉上的煩悶消失一空。等到點開看見具體內容,他立馬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拿起外套便往外衝,甚至速度快到超過了要出去重寫方案的下屬。
傅深朝外跑了幾步,又想起什麼,轉頭對剛剛的下屬喊道:“就你那個慈善方案!我透過了!就投那家幸運公司,去找財務批款!”
剛被批的一文不值差點要哭出來的下屬,看著自家上司飛一般的背影,和身邊的同事面面相覷:“啊?傅總剛說要批准什麼?我的離職申請嗎?”
……>/>
能讓傅深不顧形象飛奔而去的訊息,來自五分鐘前林溫發來的簡訊,字很少,只有一句話:
——“我在家等你。”
傅深喘著氣回到家裡,便看見林溫坐在花園的鞦韆上,邊伸著腿晃盪,邊把玩著手裡的一把袖珍手槍。
他剛想開口便控制不住地揚起唇角,只得先撥出兩口急氣,平穩了呼吸才走過去,拽住了林溫鞦韆的韁繩。
傅深想起自己昨晚收到的訊息,邊幫林溫調慢鞦韆的速度邊問道:“你把白苒在愛爾蘭的公司收購了?”
林溫轉著手裡的槍,仰頭道:“是的。”
傅深又問:“那你回來是為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