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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米諾骨牌倒了,剩下被觸碰到的骨牌也會隨之傾倒。
無論是用手推倒,室內起風還是灰塵壓在了骨牌上。
只要有一件事不對勁開始傾倒,剩下的事就會接踵而來。
那些事發生得毫無預兆,突兀、荒謬、沒有準備,但就是發生了。
清瀨睜大眼睛望著酒窖巖洞般的天花板,渾身的麻木讓他發懵,在一段時間裡,他甚至是毫無知覺的。
沒有撞擊的疼痛,沒有觸地的感覺,身子游蕩在真空中,天花板的燈光形成了幾個不同大小的星雲,一會兒放大,一會兒又縮小。
直到鑽心的疼痛從腿部炸裂,迅速傳遍全身,他才意識到自己受傷了。
這不是扭傷,也不是單純因為撞擊而導致的疼痛,那是另一種極端的,無法忍受的,從未經歷過的恐怖疼痛。
他試著指揮腿動起來,但是做不到,劇痛席捲了全身,甚至意識都在一瞬變得模糊,他大口呼吸,企圖保持清醒,冷汗卻從額頭滲出,打溼了鬢邊。
在這股劇烈疼痛席捲過後,他終於能分辨出疼痛的來源了,是小腿,小腿像被重型卡車碾過,腫脹、刺痛、在神經裡亂竄,直衝向大腦。
他痛到想嘔吐,指尖扒著地板,用盡力氣從喉底發出呼救。
喊到嗓音嘶啞的時候,他才想到,酒窖是獨立建造在別府地下室,根本不會有人聽到他的呼救,他沒有帶手機過來,除了等人發現,他什麼都做不了。
清瀨把雙手肘交疊,覆蓋在額頭和麵部,發出痛苦的嗚咽,在漫長如年的等待時間裡,他不止一次絕望地想:
為什麼是腿,為什麼偏偏是腿呢?
意識在渙散,他忽然想到坐在輪椅上的西川,以往站在舞臺上排練,他總能精準找到站在臺下的西川,臺下沒有燈光,西川的雙眼卻是炯炯的,那是一種和年齡無關的精氣神,感染了舞臺上的所有人,自從腿傷後,她的眼神便不再清澈,渾濁裡透著悲涼。
那是一種喪失的眼神。
現在他知道西川的喪失究竟來自何處了。
冷汗溼透了衣襟,時間緩慢爬行,不知是因為頭部觸地的撞擊,還是疼痛讓身體產生了保護機制,他暈了一陣,連帶著那部分暈過去的記憶也喪失了。
被疼痛再次拉扯回現實的時候,清瀨聽到了一陣熟悉的腳步聲。
酒窖的門被撞開了,他看到藤原柊的身影,他在一瞬間有了力氣,想掙扎著想爬起來,肩膀卻被按住了。
“不能動,再忍忍,等醫生來。”藤原柊扶著他的雙肩,讓他平躺回地面,而後將雙手貼在他的臉龐,血液像是從指尖流失了,藤原柊的手因為恐懼而變得冰冷。
他身後跟著湧入許多人,高跟鞋在木地板上踢踏,嘈雜凌亂的腳步聲形成了隆隆的聲響。
“我不知道會這樣啊,這怎麼能怪我?在我家受傷就是我的錯嗎?”他聽到小池太太在大喊,聲音近似在尖叫,“是井伊太太讓他去的!你們都看到了對吧?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啊……”井伊太太急哭了,帕子捂在臉上,“我等了半天他沒回來,我以為他是生氣離開,怎麼會想到他摔在這裡。”
藤原柊沒理會這些嘈雜的聲音,他在撥打120,一字一句清晰準確地報出地址,和接線員溝通完情況後,他放下手機,垂下手臂,讓清瀨可以掐他的手來轉移疼痛。
“哪裡痛?”
“腿……”清瀨勉強說出一個詞,他必須要用急促的呼吸來抵禦疼痛。
“慢慢呼吸,不要吸氣太急,會過呼吸。”藤原柊引導他恢復呼吸,聲音卻在發抖。
“唉,真是不好意思。”小池太太高亢的聲音終於降低,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