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謝先生開堂施教,鄧公子半路欺人(第1/1 頁)
這日,夫人給大公子梳理了一番,把丫鬟小秋打扮成書童模樣,便要送二人入學,大公子雖是遲鈍,但也跟父親認識了一些字,加上鄭府的影響力,也不至於被先生拒收。
在鄭府往西兩裡來地,有一私塾。這私塾先生名為謝義,字志興,房陵郡城人。乃是前科二甲進士,官任大名府知府,因為人清廉,秉性正直,深受百姓擁戴,在任期間,做了不少利民之事。但有一點,不畏強權,不巴結上級,在這亂世,很難獨善其身,正是:
自古良臣多受苦,從來清官少福祿。
一窮二白三十春,含冤飲恨入了土。
為善者人人來欺,作惡者官官相護。上任不到兩年,就被彈劾數次,連扣幾月俸祿,著實憋屈不已,再則沒有了燕雲十六州作為屏障,大名府恐也是朝不保夕,遂遞上辭呈,歸返鄉里。在家辦了私塾,開堂設教,日子倒也過的十分愜意。夫人自帶了公子丫鬟入塾不表。
私塾不大,牌匾上書“明德堂”三個大字,有三四十個學子,每天讀書聲嘻鬧聲不絕於耳。
這私塾先生有個女兒,名為謝湘凝,生的也是十分靈秀,比公子尚長兩歲,也是頑皮的緊,不好好唸書,每天只知道捉弄這個捉弄那個。見公子新來,不免又起了捉弄之心。
這天,剛下學,湘凝迫不及待的走到公子面前,雙手叉腰道:“喂,你幾歲了?”公子道:“七歲。”“我九歲,你應叫我姐姐。”公子本就遲鈍,不疑有他,反覺在理,只得叫道:“姐姐。”丫鬟小秋也是機靈,生怕公子受人欺負,拉了公子就走。
畢竟都是小孩心性,走一路看一路。正行走間,從一旁竄出一個人來,把公子撞翻在地,公子爬起身,一看,這不是同窗鄧虎嗎?那鄧虎撞倒了人,見是公子,也不道歉,反道嘲諷起來:“這不是鄭家那個廢物嗎,聽聞你三歲尚不會言語,四歲方學會行走?”
丫鬟聽了不高興了,與那鄧虎理論起來,那鄧虎仗著臂力過人,一掌把小丫鬟推倒在地。小丫鬟吃這一摔,只痛得哇哇哭了起來。公子氣極,與那鄧虎扭打了起來。公子身體本就羸弱,又常年服藥,哪裡敵得過力道驚人的鄧虎,眨眼功夫,便與丫鬟摔在了一起。這一摔不要緊,公子看看又要發病,渾身不由得抽搐了起來。丫鬟小秋愈發焦急,哭的更厲害了。
不多時,便被圍了個水洩不通。鄭府,老爺夫人也是聞訊趕來,把公子接回了家。公子得驚風之症的訊息更是一傳十,十傳百,傳遍十里八村。各家大人都叮囑自家小孩,不要與之玩耍,在學堂,公子便被孤立,話也無人與他說,唯有這湘凝與鄧虎二人,亦如往常。自經發生上次之事,這鄧虎也不再欺負公子,反倒成了要好的夥伴。
讀書的歲月是枯燥的,不覺間,公子已到了十二歲年紀,丫鬟小秋也已十歲,而湘凝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落落大方。眨眼間,便到了談婚論嫁的年歲,上門提親者那是一個絡繹不絕。
自古以來,男婚女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兒女作主。偏偏這湘凝卻是自有打算。要在往常,什麼事都聽爹爹的,唯獨在這件事上頗為執拗,每至提起,總是大吵大鬧,先生也奈何不得他,自也由他去了。
湘凝雖一介女流,卻也是讀過幾年聖賢之書,對文君與司馬相公的這段感情十分嚮往,畢竟,婚姻之事,干係自己一生幸福,他也想自己作主。
別人不知道,可同為女子的小秋是知道的。那謝家小姐成天與公子廝混在一起,怕已是對公子暗生了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