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國荃摔昏在賽馬場(第1/8 頁)
曾國藩等五位理學追求者,齊聚在岱雲家裡,開始了日不間斷的學習交流。倭仁作為先行者,他對大家關愛道:“我們交流日記,重在取長補短。我與滌生說過,你儘可在我的日課上,逐句逐字加以批註。於己,能獲取你的金玉良言,但也透過你的批註,得以瞭解你的思想主張,此乃雙向收益的學習形式,你在糾偏我,我也在研讀你。”
曾國藩鄭重道:“艮峰兄的日課,小弟只圈不敢加批。他一日之中,一念之差、一事之失、一言一默皆躍於紙上,令人閱之望塵莫及。但艮峰兄要我‘掃除一切,須另換一個人’的金句,倒教我苦苦冥思了三日。”
倭仁讚歎道:“滌生在研讀程朱的過程,予己立下諸多箴言戒律,可謂用心良苦。”曾國藩淡然一笑,“比起岱雲和樹堂兄的大志,我遠不能及。”
岱雲發表己見道:“兄弟們骨子裡都在日新月異,岱雲總要為幾根窮骨頭鍛造些不屈。”倭仁接話道,“慧眼看貧富,看得恰恰是骨氣。再強的身軀終將化為泥土,江山更不帶去。唯有錚錚鐵骨,浩然長存。”
陳源兗伸出大拇哥:“此論精闢!”
曾國藩回憶道:“早年,朋友劉蓉就督我修理學,我始終鑽在八股文裡,未做響應。後來,遇到竹茹先生,可還是陰差陽錯沒能投入。這次,正是岱雲不墮青雲的傲骨鞭策了我,心才真正地紮了進來。”
吳廷棟道:“理學入門只有先後沒有早晚。任何一門學問,要成其大道,僅憑熱情是不夠的。既要有悟性,還要有行動,更要有恆。”
曾國藩道:“我雖不及前輩們入門早,但我對自己還是蠻有信心。竹茹先生,我已將您對格物的專論及艮峰兄的日課冊,抄寄與我的諸弟,要求弟弟們也要學習。”
吳廷棟對國藩讚賞道:“剛才看了你與岱雲的日課冊,確實令我驚喜。你二人能將立志箴言張貼在書房,真是對自己下了狠手。鏡海先生常鼓勵大家,以天下為己任者,不但多讀史書,也要多覽輿地地圖,鑽研兵法。先生乃大智慧之人,他之言意非同尋常。”
眾人面色凝重地互視著。
吳子序道:“近時,我一直在揣摩儒道兩家、關於治國保天下之說。同一個話題,儒家麼,大家皆飽讀孔孟,我自不必多言。”
倭仁調侃道:“老子主張以柔弱順其自然,謙退自抑為宗旨,你也不必多言。呵呵,直接講你的高見好了。”
吳子序道:“當這麼多文才高手,我是有點班門弄斧了哈。那麼,我們來琢磨老子的這段話: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什麼意思?老子的柔弱核心絕非柔弱,而是剛強。所主張的謙退自抑,也非為目的,勝出才是他真正目的所在。”
曾國藩叫好道:“我華夏幾千年文化流派,無論道教,道家,道學,孔孟之道,無不凸顯恭、謙、禮、舍、忍、仁、德、義等字眼。學派的湧出,無疑是歸喚民心,克己復禮,修身齊家,國達昌盛。但對今日英夷入侵而言,我大清弱得是否沒了底線?”
陳源兗道:“我大清何時能像岳飛所說:文官不愛錢,武官不怕死,便天下太平矣。”
曾國藩說:“中夷之戰尚未塵埃落定,但敗局早在意料之中。這不僅說明我大清治軍無能,更是我朝文武百官之悲哀。當下,國庫空虛,兵器落後,軍心渙散,我朋友劉蓉,均將這些怨氣罵在與我的信上,罵得那叫一個淋漓痛快,彷彿朝廷所有弊病,皆因我而成。”
眾人鬨堂大笑,陳源兗火上加油道:“你是朝廷命官,他對朝政有怨氣,不找你罵他找誰去?”
“哈,也真是太高看我了,心想,我得有多大能耐,才能將朝廷搞得如此不堪?”國藩無辜的苦笑和詼諧,令眾人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