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裡我當家(第1/2 頁)
劉桂英突然做了個噩夢,她依稀記得是被劉桂清冰塊般的手緊緊抓住了,冷得刺骨,像刀子一樣扎進面板,她嚇醒了。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又不敢跟馮木蘭說。
次日一大清早,郵遞員就來送信,“劉桂禮,有電報,拿戳。”
“哪裡來的?”
“蔡市醫院。”
“清喪速來。”劉桂禮趕到郵局拆開電報,看到內容後就懵了,站立了許久。
劉桂禮回到鄭村就叫來兩個弟弟商量:“二弟、四弟這事還不能跟媽媽說,她年紀大了,怕是受不了這個刺激。”
“那告訴桂香和桂英嗎?”二弟劉桂義問。
“等我們回來再說吧。”劉桂禮答。
劉桂禮、劉桂義、劉桂廉三兄弟坐班車去蔡市,車上的收音機裡傳出,九屆二中全會在廬山舉行。彼時運動層出不窮,三兄弟認領劉桂清的屍體後,又和醫院的人把後事做了安排。
這時有人挑撥離間地對他們說:“你們太好說話了,他肯定是被謀殺的,小夥子被按在手術檯上打了空氣針。他太優秀了,馬上轉正了,轉正名額只有一個,你們看最後誰轉正了誰就是主謀。”
劉桂廉義憤填膺:“大哥,不能就這麼算了。”
“這沒頭沒腦的話有什麼用?我們手上又沒證據,你想怎樣?我剛在檔案上籤了字,醫院明天就把慰問金給我們。”劉桂禮說。
“這用命換來的錢,沒什麼好高興的,應該找政府討個公道。”劉桂廉不服。
“算了,四弟,字都簽了,後悔也來不及了。”劉桂義勸解。
“是的,我們人生地不熟,無可奈何呀。”劉桂禮讚同。
“唉...一條命就這麼沒了,他才20歲啊!”劉桂廉無法釋懷。
劉桂清臨死也沒能戴上手錶,劉桂英知道訊息後哭得死去活來,馮木蘭也生了一場大病。後來偉人鄧公主張冤假錯案的平反,市裡給了劉家三個城鎮戶口指標,可以吃商品糧。
劉桂英長成大姑娘了,越發水靈起來。她濃眉瓜子臉,兩條烏黑的辮子又粗又長,很是標緻,十里八鄉的都誇讚她。鎮上開了掃盲班,他就跟閨蜜曹清一起報了名。
劉桂禮有一次出差,看到了新玩意,女生用的絲襪,於是就買了一雙送給劉桂英,劉桂英沒見過這樣的襪子,一整天愛不釋手,捨不得穿。後來被苟大嫂發現了,她直接奪了過去,便罵道:“好啊!你個不要臉的東西,在這裡懷春。”她拿起剪刀把一雙好好的絲襪絞得七零八落。
劉桂禮聞訊趕來質問苟大嫂:“你在發什麼瘋?”
“你倒是情意深重啊!”苟大嫂懟道。
“她是我親妹妹,你真是不可理喻。”
“誰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齷齪!無恥!”
“你...”
“你什麼你,被我說中了吧?”
“我...”
“我什麼我,你不要臉!”
劉桂禮氣急,一個大嘴巴子打了過去,苟大嫂摔倒在地,她又開始坐在地上,罵馮木蘭和劉桂英一些不堪入耳的話,又是聒噪的一天。
苟大嫂想著趕緊把劉桂英嫁了,她相中了柳玉蘭的兒子李樹舜,柳玉蘭是個走街串巷賣酒麴子的。酒麴子外觀像湯圓一樣大小,是來發酵米酒用的米色圓丸子。
鄰居寧婆婆對苟大嫂說:“不好!不好!柳玉蘭的先生是李忠發,他是有名的賭棍,祖上九間大瓦房,現在只剩下一間了。”
“我看挺好。”苟大嫂微微一笑。
一天夜裡,劉桂英從掃盲班下課,曹清和幾個女孩子追上來說道:“劉桂英,快給我們糖吃。”
“什麼糖啊,你在說什麼?”劉桂英滿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