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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齊王個性溫厚,在改革一事上也並不堅定,幼主惶惑,在趙相的強勢威壓下,朝廷同意了趙相的提議,將魏祁暫停了職務。
於是從十六歲入仕,到三十二歲,從無片刻閒暇的魏祁就這麼閒了下來。
宋胭勸他,好不容易清閒,就當沐休,趁天還沒有大熱,去白霧山別院或是去別的地方散散心也好,魏祁笑著說是,到第二天一早,卻兀自起身要穿上官服,等下了床才又想起來自己不必去上朝了,又有些失落無措地躺了回來,卻再也睡不著,只是睜眼看著頭頂。
宋胭在一旁看著,心疼卻又無奈。
在她的記憶裡,魏祁一向就是朝中肱骨之臣,總是忙碌於他的繁重公事中,突然成為一個閒人,她都無法想象,更何談他自己。
那是他忙了半生的仕途,突然就這樣與他無關了。
趙相說是平叛結束、查明原因再作決斷,可誰都知道,這支小軍隊譁變事小,趙相想借題發揮,趁機推翻新政是真,所以若無意外,他會將此事無限放大,再將責任歸咎於魏祁身上,最後將魏祁削官貶職,徹底恢復舊政。
魏祁是那種隱忍內斂的人,他也不願將內心的愁苦和人說,宋胭就算想安慰也有沒有開口的機會。沒一會兒他就起身了,也沒用早飯,說先去景和堂一趟。
宋胭也不知他要去景和堂做什麼,只能隨他,交待他待會兒過來吃飯。
等她向婆婆請完安,抱完晨晨,萬壽堂那邊卻來人,讓她過去。
她不知是什麼事,依言很快就去了,卻見國公爺神色凝重嚴肅,似乎不是尋常事。
待她請過安,國公爺便讓她坐,然後問她:“祁兒這兩天怎麼樣?”
宋胭回答:“還是那樣,他心裡有事也不愛說,但想必是難受的,今日一早去景和堂了,不知去忙什麼。”
國公爺嘆息:“哪裡能不難受呢?若先帝在,便是大展抱負、龍騰虎躍,誰知先帝去得那樣突然,老太傅也去得突然,一下子就變了天。”
宋胭低頭沒說話,國公爺道:“上次那徐老夫人,多半是特地去見我的。”
宋胭想起了這樁事,當時就覺得奇怪,可國公爺一直沒提,她都快忘了,今日竟又突然提及。
她看向國公爺,國公爺卻是久久的沉默,似乎有話卻難開口,這讓宋胭心中漸漸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又過一會兒國公爺才道:“想必當時秦太傅已經病倒了,兩宮太后知道要不好,所以開始謀算起後面的事。新帝年幼,羽翼未豐;太后是婦人,不好干涉朝政;梁王黨和晉王黨又不可不防。
“秦太傅病倒,便缺了個輔政大臣,兩宮太后看中了祁兒,想扶持他做這輔政大臣,也按先帝生前願望,繼續推行兵部改革,如此,祁兒便得到了兩宮太后和幼帝的支援,假以時日,不只改革能順利推行,待新帝親政,他必能坐上首輔之位!”
宋胭吃了一驚,首輔……這是何等輝煌的前程!
可很快她又警醒過來,那徐老夫人的條件呢?
當然有條件,要不然為什麼國公爺當天沒說?為什麼國公爺那天突然發出感嘆?為什麼,直到現在國公爺才對她說這些,而且是隻對她說。
她靜靜看向國公爺,國公爺緩緩道:“徐老夫人想讓祁兒娶樂安公主,樂安公主為孝仁太后義女,曾遠嫁帖木兒國和親,為當初的朝廷換來喘息之機,功不可沒。如今再嫁祁兒,祁兒為駙馬,便是皇親,再以皇親身份做輔政大臣,天經地義,趙相也反對不了。”
宋胭久久坐在那裡,耳邊“嗡嗡嗡”的,一瞬間好似被重擊,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她長久的平靜,很長時間,疑心自己在夢中。
可是,她還能聞見外面飄來的槐花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