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深意重的竹馬8(第1/2 頁)
“我永遠不能原諒自己。”刑鬱撐著額頭,眼淚順著臉頰砸到地板上。
段鶩掐滅了菸頭,伸出手將男人抱緊。
“我也是,刑鬱。”段鶩揉著他的頭髮,輕聲說道“因為貪玩,害死了媽媽。”
刑鬱身形一震,顫抖著抬起頭。
“很多事情,立場不一樣,看到的結果也不同。”
段鶩凝視著他的雙眼,“我曾經就是小文,我知道,當死亡來臨的那一刻,每個人都希望是自己,而不是親人。”
“你一生的痛苦,對小文來說,或許是最後的慶幸:幸好有人攔著哥哥,否則不會水的哥哥,就要被自己拖累了。”
“不是你的錯,刑鬱。”
刑文死後,刑鬱就輟學了,沒有辦法面對後媽和父親,以及村裡人的指指點點。
他們都說,刑鬱是故意的,因為嫉妒小文在家裡更受寵愛。
只有刑鬱知道,他很愛自己的弟弟。
後媽整日的毆打和辱罵,父親的嘆息與冷漠,旁人的貶低。只有攔住刑鬱的鄰居知道這瘦小子掙脫了多大的力氣,差點把他們兩個成年人帶下去。
他是真的想救弟弟,可是沒人相信。
賺錢以後,他每個月都會定時將一半的收入寄回去,儘管如此,後媽和父親還是沒能原諒他。
在幹汽車維修的時候,刑鬱認識了藍星離。
彼時藍星離才11歲,因為父親欠錢差點被要債的人拖走,刑鬱衝上去奮不顧身從幾個大漢手裡把掙扎的藍星離抓住,搶了回來。
他喘息脫力的躺在地上任由要債的人拳打腳踢,可刑鬱很高興。
那一瞬間,他好像真的,從湍急的流水中將弟弟抓住了。
他鼻青臉腫的問藍星離,願不願意做他弟弟,他不會再讓人欺負他了。
“媽媽死後的那十年,老豆從來不理我,我知道他想殺了我,可我是媽媽唯一的孩子,是媽媽存在過的證據。”
段鶩靜靜的講述自己的故事給他聽,
所有人都說,段梟愛兒子沒有底線。
沒有人知道他最孤獨害怕時候,段梟整整冷落了他十年。
直到有一天,段鶩抱著媽媽的遺像躲在被窩裡哭,段梟想了一夜,明白對於愛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保護這個孩子。
段梟變了,對段鶩開始關心,照顧,無所不用其極對他好,似乎要在幾個月裡償還盡這十年的虧欠。
父子破冰的那晚,愛人不再每天出現在夢裡,段梟知道,錯的不是段鶩,是他。
是他忙於工作,疏於家庭讓愛人一個人帶著孩子出遊,如果他在,妻子就不會死。
他會游泳,可他不在。
是他沒保護好自己最愛的人,把這份錯誤強行施加在孩子身上。
人想要想通一些事情,放過自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面對逝去的人,遺憾就像一場沒有休止的陰雨籠罩著生者漫長的人生。
段鶩有段梟,可刑鬱沒有,他一個人獨自淋了十六年大雨。
“段鶩。”這是刑鬱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謝謝你。”
謝謝他用自己的傷疤來治癒他。
每一個看起來灑脫的人,心中都有無法用時間抹去的傷痕。
刑鬱仍然沒有原諒自己,但從另一種角度知道了,原來小文生命的最後一刻,或許還在擔心哥哥。
二人談天說地,壓抑的氣氛被天馬行空的話題逐漸打破,直到天漸亮,段鶩才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
傷痕無法抹除,但愛是萬能良藥。
……
“三十分鐘空腹有氧?”段梟驚奇的圍著跑步機繞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