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爐(第2/2 頁)

沒聽到敲鑼？”

院中，

牆角下，老宋頭駝子麻子初一幾人蹲坐在一塊，一邊啃著黑乎乎的窩頭一邊閒聊著。

老宋頭吸溜著碗沿頭也不抬：“乙二房的薛六，不知咋回事今兒沒來，這不就有來人頂上了！”

在這燒屍衛所中， 不存在休息一說，你不來？一頓飽飯，外加燒一具屍體五個銅板的餉錢有的是人來幹！

“薛六？就那個和初一邊大的小子？嘖嘖，這小子放著這樣好的活不做，腦子被驢踢了吧！”

陳初一冷不丁的搭了一句：“死了！”

“死了？”

幾人視線刷的一下投了過來， 陳初一大口嚼著饅頭含糊不清的道：“嗯，死了，我剛燒的！”

短暫的沉默後 ，幾人照舊吃喝說笑，仿若這死了一個人和死了一隻阿貓阿狗一樣稀鬆平常。

這時，

“對了，跟你們說件事， 等會吃完了這頓飯，還想不想再賺五個大子？”老宋頭放下了碗筷從腰間抽出一根老煙槍吧嗒了一口後詢問幾人。

駝子看去，眼神詢問。

老宋頭朝著遠處一排板車上努了努嘴：“方才開爐的時候又送來了一批，有不少呢！”

在這燒屍所中， 多數的時間下燒屍匠每日只燒一屍，有時還會出現輪空， 當然..

也有的時候就像是此刻，送來的屍體有些多了，這一多，隔夜的話容易起亂，便會再開第二爐。

“四房都能輪滿？”

老宋頭搖頭：“剛才我去當班的虎爺那問了一句，十八具，只夠兩大房，你們幹不幹，乾的話，我能給你們領一具！”

駝子瞧了一眼天上的日頭搖了搖頭：“五個大子是喜人，不過我更惜命，這過了午時燒屍....嘖嘖，我怕鎮不住！”

一旁麻子鄙視一眼：“呵，還挺有自知之明，就你那和蛤蟆一樣整天亂甩籽的身子骨別說碰上起屍了，就是刮陣風都能給你吹跑了！”

麻子說完朝著老宋頭道：“老宋頭給我弄一具，五個大子兒都能喝上一口燒刀子了， 不幹白不幹！”

“初一你呢？” 最後， 老宋頭才看向初一。

陳初一本打算拒絕，他倒不是怕過了午時容易起屍，而是那李二，錯過了今日可就又讓這孫子多活上一天了。

可也就是這時，不遠處， 那李二亮起了高嗓門：“ 虎爺，我看這又送來不少的爐灰子。”

李二口中的王虎一位穿著差服的衙役。

陳初一腦中思緒知道這人是這燒屍所當班的班頭。

雖然只是一位連品級都沒有的胥吏，但憑藉在這當差每日能撈取一二錢財。

就像是有人家將家中逝者送來，想要體面一些，出灰的時候別沾了上一爐苦主的骨灰犯了忌諱，便都會打點一些銀錢。

李二在這燒屍所裡面也算是老資歷了， 和那班頭王虎也熟悉一些。

此時那王虎靠在一張高背椅上， 面前方桌上還晾著一壺清茶，比起下面這些燒屍匠，他這個班頭的日子就要快活不少。

“咋了，你都想留著？”

那李二一笑：“哈哈，虎爺說笑了，小的哪有那本事，就想著多賺五個大子兒回去能美上一口！”

王虎抬著眼皮：“成，給你留個！”

見此！

陳初一開了口：“我也要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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