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8 章(第2/5 頁)
,官家與宰相驚呼起來,一旁的李宣凜奪劍不及,那劍刃已經割破了他的喉嚨。
他崴倒下來,李宣凜忙去接應,大量的血噴湧而出,把彼此身上的甲冑都染紅了。
仰身望向天空,視線越來越模糊,今晚的月亮竟是血色的嗎?
李宣凜用力按住他的傷處,試圖減緩出血,可是沒有用,人像個水囊,口子破得太大,就捂不住了。
儀王望向他,費力地翕動嘴唇,“般般……”
這個時候他還念著般般,李宣凜忽然明白過來,自己其實沒有看透他,他心裡還是戀著般般的。
只是他對權勢的慾望太深太重,兒女私情對他來說並不重要。如果這場政變成功,如果他能活,他與般般之間大概又是另一種拉鋸,另一種類似官家與先皇后的孽緣吧。
官家蹣跚走過來,一下癱坐在地上,嘴裡叫著“二郎”,頓時老淚縱橫。
他有八個兒子,成器的其實不及半數,這第二子曾是其中佼佼者,如果沒有那些心魔,沒有那些猜忌,這江山不出意外應當是他的。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一路走偏,連拉都拉不回來,自己的處置也欠妥當,慢慢對他灰了心,慢慢就開始厭棄他了。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再要後悔,一切都晚了。官家握住了他的手,“你這又是何必,爹爹從未想過讓你死。”
儀王用盡最後的力氣縮回了手,即便到死,他也不能釋懷。
半睜的眼中光彩漸漸熄滅,醫官跪在一旁檢視,鼻息和脈搏探不見了,醫官向官家伏下身子,“儀王殿下……薨了。”
他身上還有爵位,還是官家最耀眼的兒子,當得上一聲“薨”。官家搖搖晃晃站起來,無力地擺擺手,殿前司與控鶴司諸班直抽出兵器,一片刀光劍影后,那些降順的軍士都被斬殺了。
一時血流成河,血水順著香糕磚的縫隙向前流淌,把這高潔的重地暈染得煉獄一般。
官家閉了閉眼,勉強撐住身子宣召:“儀王篡位,被諸班直擊殺於垂拱殿前,所率叛軍全數伏誅,昭告天下,以儆效尤。”
殘忍嗎?或許是吧,但身為帝王不能婦人之仁,他必須在木已成舟時,讓一切利益最大化。
中書省的官員得令,躬
身應了聲是,宰相韓直向官家拱手,“儀王殿下的身後事,就交由臣來處置吧。”
官家的身形微顫,說不出話來,只是頷首,示意應允了。亂臣賊子不會有喪儀,留個全屍,建個簡陋的墳塋,逢著清明有人記得上柱香,就已經是很好的結局了。
官家踉蹌了兩步,喪子之痛讓他直不起腰來,一夕之間蒼老了十歲般,由內侍攙扶著,往福寧殿方向去了。這廣闊的天街上血腥氣沖天,即便所有屍體都被運走了,即便百餘個黃門輪番提水來沖洗,也衝不去潑天的死亡氣息。
李宣凜嘆了口氣,看著儀王被裝進棺木,運出垂拱門,一旁的宰相唏噓不已,“前陣子內人剛奉聖人懿旨,給儀王說合了親事,沒想到……他竟是這樣的了局。”
李宣凜不知該說些什麼,戰場上看過太多生死,回京承辦的頭一件大事,卻是目睹一位皇子從盛極走向衰敗。
那日官家召見他,將儀王的種種告知他,其實連官家都不相信儀王當真會起事。畢竟一位皇子試圖壯大自己是人之常情,官家總還抱有一點希望,望他迷途知返,不至於越走越遠。但期望歸期望,試探沒有停止,所以命他籌建控鶴司,為的也是看一看儀王的反應。
儀王不負所望,很快便有了動作,他不能阻止般般與他定親,最後也只有盼望儀王不生狼子野心,與般般好好生活。可惜人的性格註定命運,到底還是逃不過這一劫,如今一切都歸了塵土,萬般的富貴,其實得到了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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