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友(第2/3 頁)
了這個夢。
沈憶寒是個不愛多管旁人閒事的,但對年少相知,共同成長、共歷患難、一起長大的至交,他沒法子做到冷眼旁觀雲燃陷進一個汙糟的泥淖裡去。
誰知道那夢完整的模樣究竟是什麼樣?
將來霍霍雲燃的好徒兒又究竟有幾個?都是什麼來頭?他夢到的是否有遺漏?
還是別叫雲燃收徒,最為穩妥。
沈憶寒忽然在此處噤聲,雲燃卻並未察覺到他的這點細微的異常,他顯然在想別的事,劍眉幾不可察的微蹙,沉默了許久。
“你已無精進之心。”
他幾乎是一針見血的點出了沈憶寒的心境。
沈憶寒沒有否認。
兩人之間短暫的沉默了片刻。
最後沈憶寒捲了衣袖,露出一截修長白皙的手臂,捧起瓷面瑩潤透亮的蓋碗,動作漂亮的斟了一杯顏色金黃透亮的茶湯。
這茶是他自己帶來的,是凡間的茶,名字叫雲山翠芽,斟茶時對火候和水溫、用量都有極高的要求。
凡茶不比修仙者用的靈茶,嬌弱金貴,還有許多講究,飲用起來更是隻有色味之甘,而無半分靈力,對他們這樣的修仙之人來說,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用處。
正常修仙者壓根不會花心思琢磨這個,獨獨沈憶寒醉心此道,早年雲遊歷練,不惦記著多殺幾隻妖獸、除幾處邪祟,卻成日四處蒐羅各色凡茶。
或許是樂修骨子裡,多少都有些風流病,沈憶寒的凡人愛好還有很多別的……譬如書畫丹青、美食美酒、評書戲曲,總之只要是對修仙之人沒什麼作用的,他都感興趣的很。
於是磋磨了許多時光,分明資質不差,千年來,修為境界卻蝸牛爬似的慢。
雲燃是個劍痴,對這些自然不會感興趣,卻從未多言什麼。
沈憶寒請他鑑賞字畫文玩,他就一語不發的聽著好友滔滔不絕,最後想不出誇的,半天好容易憋出一句“甚好”,那時他斂心蘊氣的功夫尚不到家,有時會露出些手足無措的窘迫模樣,於是便惹得沈憶寒樂不可支。
後來沈憶寒請他喝茶,發覺他倒是學乖了,喝的極慢,一口口的細細品著,叫他沒法笑他不懂風雅,牛嚼牡丹,雖然喝完了後,問他如何,說的還是“甚好”二字。
就彷彿雲真人的字典裡,從未有過別的形容詞,面色卻坦然平靜了許多。
沈憶寒發現自己愈發逗不動他,也就漸漸不在這上面動心思了。
雲燃接了沈憶寒遞過的茶杯,垂眸輕啜了一口。
千年歲月,他因好友的喜好,也多少浸潤此道,飲茶時,修長白皙的手指微籠茶盞,睫羽輕垂,看不清眼神,整齊高束的道冠下,是一張雕刻般凌厲俊美的臉,端坐在外頭碧色盎然的木製圓窗前,像是副靜謐而禪意幽遠的畫。
沈憶寒靠著茶桌,撐著腮幫子看他,心覺從前倒是沒特別留意,他這友人生的冷是冷了些,卻也著實算得上是個冷美人。
無怪將來會引得小兔崽子們對他心懷不軌。
“我一貫是沒什麼精進之心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著雲燃方才的話,一邊思忖該如何替雲燃解決未來的麻煩,“……你打算如何處置那位瀛洲賀氏的小公子?”
話題於是輕而易舉的,被他從自己無心精進這事上繞開了。
“待回登陽峰,我會為他祛除體內的噬魂種,只是他靈智已損,失去了部分記憶,已無可扭轉。”
雲燃帶著賀蘭庭回到昆吾劍派,的確第一件事,便是來和好友相見,甚至未先回自己的登陽峰。
“然後呢?”沈憶寒問,“賀家既已被滅族,是你將他帶回來的,他以後無處可去,你打算如何安置他?”
雲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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