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當時下手合該再利落些(第3/4 頁)
那張臉頰潮紅的面容,即使昏沉也始終眉頭緊鎖,不知是源自太痛苦亦或被夢魘糾纏。
她實在對這人難留印象,甚至少有擦肩而過,只是雨夜那次看著寬袖飄飄,卻料不及身體竟羸弱清瘦至此。
她默默嘆聲,心底的某個角落探出一絲不忍。只是也未完全放鬆警惕,畢竟這人也是始作俑者。
她握著文周易骨瘦的手腕,指頭溫度與他肌膚的冰涼輕柔觸碰,林羽被冰得一怔,視線中的細削肌理上有青筋隱現。
再往上是他白皙修長的手指,指甲蓋上泛著淺淡的紫色,病相明顯。
阿甲看她只顧沉思,心中不禁發急忍不住問,“先生不要緊吧?”
林羽默然,從昏沉之人緊皺眉峰的白淨五官,到線條優美的頸項,目光清澈地全然掃視。
她站起身叮囑,“應是不打緊。”
見阿甲微驚地張大嘴,她又補充,“他身上正發高熱,應是前幾日著了風寒,若身體原本就弱些,自然看著嚇人。”
阿甲原是鬆口氣,隨著一番話,這口氣又活生生吊了回去,他趕緊追問,“這般熱了幾個時辰,先生不會燒糊塗了吧?”
林羽輕嗤,暗罵一句蠢貨,認真斟酌了片刻,清冷啟口,“扶起來,匕首。”
“啊?”阿甲邊瞠目,邊乖乖遞上匕首。
他坐到文周易頭側,將失去知覺的身體小心翼翼地推坐起,讓病人能靠在自己胸口。
恰時,林羽正把刀刃放在燈上烤,不一會兒便輕輕嫋嫋騰起了白煙。
阿甲發怵地嚥了口水,剛好和犀利的鳳眸對撞,對方露出熟悉的嫌棄表情。
又不朝你下刀,慌什麼?
阿甲暗暗叫苦。心道,平日裡都形容林羽有“粗淺的醫術”,那不過是偶爾上工疲累或者染了風寒後,先找醫館開了藥,再錦上添花請她診脈對對答案,沒成想能藝高人膽大到如此地步。
林羽提拎起文周易的手腕,斟酌了須臾,而後毫不心疼劃了一道口子。
傷口處瞬時滲出血珠,卻不似一般鮮血地圓潤,反而顏色偏深,需靜待片刻,才速度緩慢地溢位。
“他心經氣血不順,偏偏心脈阻塞,這法子只是緊急之策。”她一邊放血,一邊仔細觀察著文周易的氣色。
男人渾身虛軟得近乎乖順,只有面上漸漸出現掙扎,又等了片刻,氣息肉眼可見地續而長穩。
“這便好了?”阿甲咋舌。
林羽瞥了一眼,“他身有沉痾,用藥需仔細,再睡醫館有不上門的慣例,他病情卻拖沓不得。”
阿甲點點頭,一場虛驚算是過了。
接下來數天,除了偶爾應付林瑤戰戰兢兢的揣測,林羽再未把那人放在心上,只是默許阿甲照應細緻,幾劑湯藥一日三餐不落。
幾日後,人終於醒來。
那日午後,林羽巡到店裡時,看到自己這老夥計心情看著頗好。
“有喜事?”林羽語氣平平。
阿甲笑呵呵,“先生總算醒了。”
她輕飄飄地掀起眼簾,轉身上了二樓。
日光溫柔澄澈自視窗灑浴,林羽只在門口站了須臾,一眼就看見床幔裡半身筆直。
秋高氣爽的好天氣,鼻尖纏繞的藥香依然是熟悉的氣味,那光線與陰影落在秋褥上,留下縱橫交錯的圖樣。
圖樣許久未變,彷彿靜止了時間,林羽彷彿覺得,似是靠近樓外的半身浸染喧囂,靠近房門的半身迴歸寧謐,一時竟愣了神。
“誰在門外?”問聲輕弱低啞,林羽沒應聲,只是款款走近。
男人倚在重重靠枕裡,眸光裡的墨色依然如瀑如潭,只在光照之下隱約一閃微顯淺色的瞳孔。他瘦削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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