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紅色(第1/3 頁)
錢韻這個名字,第一次闖進他家的時候就給南宮行帶來了無止境的恐慌。
他的母親被教育的溫柔懂禮貌,南宮行從來沒有見過她生氣。
哪怕和外公吵成那個樣子母親也從來不會說一句難聽的話,哪怕為父親承擔那麼多,受了那麼多委屈,也從來沒有遷怒過父親,一次都沒有。
她還是那麼愛他。
在家裡相夫教子,經常修剪非常漂亮的花,日復一日等父親回家來看,雖然父親總是不回來。
但她還是一直等,臉上帶著笑,一直等一直等,直到桌邊的花枯萎乾癟,她也不失落,只是再換上新的繼續等。
南宮行記得很清楚,那一天桌上擺的是小雛菊。
因為花瓶被母親自己砸碎了,所以他記得格外清楚。
那一天母親就像變了一個人,又哭又鬧,砸了花瓶摔了晚餐給父親身上潑了紅酒。
南宮行被趕進書房不準出來,但隔著門還是聽到了他們在吵什麼,有口紅,有照片,還有錢韻這個人名。
等他可以出去的時候,父親已經走了,母親自己躲在房裡哭,他在滿地狼藉之中看到了被撕碎的照片,上面有個女人,可撕的太碎他看不清臉。
腳下還有一件釦子崩壞了的白襯衫,領口內側上面的口紅印記明顯,是很豔俗的紅色。
他去敲媽媽的門想安慰些什麼,但媽媽沒有開。
錢韻這個人,還未出面,她的名字就先烙進了南宮行心裡,燙的心口嫩肉滋啦作響,就像水遇到了油。
後來,他們還是見面了,在媽媽的葬禮上。
母親下葬那天,大雨。
南宮行穿著很得體的黑色小西裝,撐著黑傘冷眼看著那個女人。
錢韻穿了黑色長裙把玲瓏有致的身材發揮到了極致,嘴上是紅的指甲也是,在一片悲慼之中她挎著父親豔麗明媚的不像話。
霍司南吵吵嚷嚷和他打招呼,她指著那個女人大叫:“Asa別難過了,你看,你的新媽媽比舊媽媽漂亮多了。”
南宮行鬆手,任由黑傘滑落,大雨滂沱,砸的臉頰生疼,南宮行拉過女孩白皙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不管霍司南如何尖叫都不鬆口,哪怕舌尖嚐到了血的味道也無法鬆開。
他恨,恨到不知道這種情緒該用什麼詞彙來表達。
最後不知道是誰把他拉開了,南宮行啐了一口,將口裡腥甜吐出來,然後看著錢韻咬牙切齒一句一頓道:“她不是我媽媽。”
葬禮過後沒幾天,這個女人就搬進了家裡,直接佔了父母臥房。
沒多久,她就頤指氣使要把上一個女主人的痕跡全部清除,南宮行不肯退讓堅持把媽媽的東西都收進了儲藏室,鑰匙也由他親自收著。
錢韻畏畏縮縮地答應了,甚至對他百般討好,可南宮行看到她就煩。
她的口紅她的指甲她的衣服、氣味,哪怕是掉落在地的一根頭髮絲都讓南宮行噁心到了極點。
這種噁心在那一天爆發了。
茸茸認主,也不喜歡錢韻,每一次見面都從喉嚨裡發聲警告她,錢韻也就基本不招惹了。
只有那一次特別,錢韻用她染滿紅色指甲油的手按到茸茸頭上,指甲剮蹭到茸茸耳朵下的軟肉。
茸茸痛極咬了她,南宮行驚慌失措把狗抱回來,見錢韻也一聲不吭他就放鬆了警惕。
直到晚上父親回來怒氣衝衝牽著茸茸要送它去狗肉館,南宮行才知道,那個女人說他放狗咬她。
那一天,南宮行哭的非常厲害,抱著父親追了一路苦苦的求。
“馬上要升學了,你可以給我跳級,我能做到最好,鋼琴……鋼琴也可以,我會做到最好,你把狗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