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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遠居大漠,幾十年不曾在中原現身——上官金虹的本事就算再大,他也不可能清楚什麼叫“男人見不得”
羅敷與石觀音的那一戰,圍觀者眾多,但“懂行”的人卻不怎麼多,如金靈芝,高亞男,郭定這樣的看客,頂多能瞧出羅敷
的身形是現學的,但具體招式的妙微之處,卻難以複述,金錢幫倒是有向松在場,但向松是個什麼東西,憑他那雙狗眼能看出什麼來?
武功的博大精深,原本就是不能為任何一個人所完全瞭解的——這一點對羅敷適用,對上官金虹也同樣適用!
現在,上官金虹已明白了,而他也陷入了同樣的窘境之中——
他的內力強於羅敷,但內力這東西不是超聲波,不是鐳射,更不是鐳射眼,無法隔著距離殺人。強如水母陰姬,在原本的世界線中與楚留香相爭,也得一巴掌拍在楚留香的胸膛上才頂事兒l。
倘若上官金虹的金環根本就打不到羅敷身上呢?
——他的內力雖然強過羅敷,但他的招式卻不如羅敷精妙。
現在,這七招一齊發出,竟令上官金虹無法盡全力去招架,反擊!
因為他根本看不透羅敷那飄忽變化的招式!
她似乎已使出了九分力,可招式卻是這樣的無跡可尋,誰也不能確保,以現有的軌跡擋下這招式後,她會如何變招,她雖然已使出了九分力,但只再肖的一分力,她的變招也足以能把上官金虹弄到死得不能再死!
上官金虹二十餘年來都未曾遇到過這樣兇險的態勢了!
他突然發現,原來眼高於頂,並不是一件好事。
雙方以極快的速度交著手,轉瞬已是二十招。
上官金虹與羅敷的身形交錯而過,各自站定。
野花海中被勁氣所激得漫天飛舞的花瓣飄然落下,猶如一場紛紛揚揚的香雪。
羅敷緩緩回身,唇角已有一縷鮮血,面容浮起了不正常的蒼白——這是受了內傷的憑證。
上官金虹也緩緩回身,他的面色倒是沒什麼變化,但胸前的衣襟上,赫然有一道被鞭梢抽出的破口!
鮮血緩緩從衣襟處滲出,將金黃色的衣衫染上了一點不和諧的顏色。
羅敷道:“你總穿金黃色的衣衫,是因為你很想當皇帝麼?”
上官金虹的臉上還是全無表情,冷冷地凝視著羅敷,並沒有說話。
羅敷的唇角勾出了一點譏嘲似得笑容,道:“這一次我去京城,見到真正的皇帝了,你猜怎麼找?”
上官金虹還是不說話。
羅敷道:“我發現你和真正的皇帝比起來,頂多也只是一隻東施效顰的公雞而已,十分可笑。”
上官金虹默然。
半晌後,他才緩緩道:“我殺了你,你自然知道誰可笑。”
羅敷愉悅地笑了起來,道:“你覺得你可以殺了我?”
上官金虹又不說話了。
他現在已經明白羅敷到底有多不好殺了。
內力的強勢須得有招式作為切入點,而招式的威力則需要有內力作為支撐,二人各佔其一,誰勝誰負,還很不好說。
上官金虹已二十年沒遇到過這樣難殺的對手了。
長鞭呼嘯而出,金環迎鞭直上!
又是二十招後,羅敷的臉色依然蒼白,上官金虹胸口的命門也被抽出了另一道血肉模糊的傷口,鮮血飛濺而出,劇痛當胸襲來,上官金虹的呼吸還是平穩的,但他是個人,不是神,但凡只要是個人,疼痛與失血過多就都是致命的由頭!
羅敷微笑而立,上官金虹面無表情。
羅敷嘆道:“你老了啊。”
上官金虹默然。
是啊,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