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第2/4 頁)
看她一眼的。此前雖決定了放手讓她去闖,雖也知杜掌櫃是個妥當人,雖也將親衛派遣在側,但聽聞東宮豎子猶然糾纏不休,心便不悅。
昨日沒來,是去了江乘顧家,今日入夜無睡意,興之所至,便下山過來瞧一眼。
一眼的事,並不想驚動闔府,誰知一來,便絆住了腳。
還被人當成瓷娃娃似的照料了一遍。
既然她留客,衛覦起身道:“換個位置。”
他讓簪纓坐到裡側去,擦肩之時彎腰抄起一物,拂袖而跽,手中便多了一樣東西,隨意在案上攤開。
“為何畫我京口?”
原來那張被簪纓參詳了一晚上的地圖,之前在她翻身時帶到了地上,她也未留意。
衛覦是隨意的動作,隨意的口吻,可落到簪纓身上,這洞若觀火的姿態無端便滲出一絲壓迫感。
她一整晚的鬱結便被這一句岔開了,心中想,小舅舅又非妖怪,總不會透過一個圈兒,便洞悉她來歷有異,擁有前世的記憶吧……
可也下意識心虛,顧左右而言他:“小舅舅,你是如何進府的,我方才都沒聽到通報……”
衛覦縱許地瞧著她,“明日讓人給府上外牆加高一尺。”
簪纓“啊”一聲,轉轉眼,又想起一事來,身子微微前傾,語氣興奮了些:“小舅舅,我想到要如何同王家打交道了。”於是便將之前的想法與他通說了一遍。
末了,很在意地觀察衛覦表情,“我想的對麼?”
那雙桃花微瀲的眼眸在凝著一個人時,既摯且純,彷彿能一眼看到你的底裡,曖曖燈影,更將少女濃密的長睫揉弄出一點迷朦的痕跡。
衛覦丹田一燥。
他一想到阿奴從前便用這般眼神看著李景煥,憑空陡生怒火。
男人即刻斂住了睫,扣指,淡嗯一聲。
一剎那的功夫,他神色恢復如常,慢慢重複她的話,“非我求人,要人求我。”而後拖長腔子,“兵勢三昧已得,阿奴了不得。”
簪纓曉得小舅舅是在哄她,不過見他不反對她去赴王家舉辦的宴會,便知不礙。
殊不知,在衛覦眼裡,他有生之年,淮水之南,她無論想做什麼都是不
礙的。
他淡淡看著羊皮地圖上那個鮮紅的圓圈兒,也不再問什麼,懶散地出了會神。
兩相無言,唯餘茗香。衛覦以為逗留的時辰差不多了,起身將走,簪纓忽又開口:“小舅舅,外頭——是什麼樣子的?”
她的目光,不知何時也投到了兩人之間的那張小小地圖上。
衛覦失笑,“你是真的不困嗎?”
簪纓認真搖頭。
衛覦的身勢便沉了回去。盯著地圖神遊了一會兒,忽揚袖並指摘下她鬢間的珠花,擰下一粒潔白的珍珠,按在地圖上紅筆圈就的位置,“京口。”
又緊臨京口西南方放下一珠,“鐘山。”
又在鐘山西南二指處放下一珠,“東府城。”
又在東城西方二指處放下一珠,“西州城。”
又在西城西北二指處放下一珠,“石頭城。”
又在石頭城正北四指處放下一珠,“白石壘。”
簪纓驀然打起精神。
她全神貫注地聽著看著,只見那六粒珍珠,紛散圍拱著一片凹下的所在,心知那便是京城建康了。
衛覦又不緊不慢地,在京城上下的兩條水道上各劃一指。
上為:“長江。”
下為:“秦淮。”
“建康依山環山,四周拱衛,如此之多。諸葛武侯曾言此地‘鐘山龍盤,石頭虎踞,乃帝王之宅’。依你看,何如?”
簪纓的見識自然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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