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第4/6 頁)
一根髮帶把頭髮綁起來。
江白硯準備給她梳成什麼樣?
十指穿過她長髮,江白硯的手法稍顯生疏。
施黛好整以暇旁觀全程,表情從最初的好奇,逐漸變為驚訝。
江白硯綰的發,居然還不錯。
他梳的是垂掛髻,把頭髮分成左右兩股,結髻垂於兩側,不算複雜,但需要一定的技巧。
烏髮被他盤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江白硯的食指為她撫平額前碎髮,施黛笑盈盈問:“好厲害,你是不是專門學過?比我梳得都好。”
“在越州購置過書冊。”
江白硯道:“可有錯處?”
施黛抬眉,不掩訝然:“沒梳錯。你在越州……買了梳頭髮的書?”
她想起在江白硯房中見
過的話本子,他以前只看典籍和劍譜,從不關心這類雜書。
對了,他還在學女紅。
“學綰髮的話,只看書不夠,還要練習吧?”
施黛問:“你找誰練的?”
看江白硯的動作,肯定不是第一次上手。
在她髮間綁好一條鵝黃髮帶,江白硯道:“自行嘗試便可。”
施黛眼珠一晃,心竅裡思緒翻湧。
所以說,江白硯是一邊看書,一邊用他自己的頭髮做試驗,對著鏡子,一遍遍去學綰髻的。
她試著設想當時的情景,覺得很可愛,連帶心口發軟。
垂掛髻被江白硯梳好,施黛一彎眼,鏡中人也笑出月牙般的小鉤。這是年輕姑娘常用的髮式,活潑朝氣,髮帶飄搖,襯得她耀耀動人。
施黛滿意得不得了,躍躍欲試:“我也來幫你梳頭。”
江白硯怔忡一刻,把木梳遞給她。
男子束髮即可,比髮髻簡單得多。
施黛歡歡喜喜繞到江白硯身後,捧起他烏髮,像握住流動的水泉。
一邊為他梳頭,她一邊認真問:“你身體裡的邪氣怎麼樣了?”
這件事是重中之重,施黛決定每天多問幾遍,時刻關注變化。
江白硯沒瞞她:“偶有異動,默唸清心訣方可壓制。”
邪氣侵身,滋味不好受。
自腦中湧出的痛意席捲五臟六腑,遍滿撕裂般的疼,軀體彷彿四分五裂,不再為己身所有。
意識被反覆撕拽,他需極力遏止邪祟破體而出的衝動——
在施黛出現以前,是這樣的。
見到她後,江白硯殺念退卻,體內邪潮居然得了制約。
昨夜是他十日以來,唯一心安的時候。
“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訴我。”
施黛絮絮叨叨:“我知道的,你總在強撐。”
江白硯髮絲柔軟,她沒費太大力氣地梳理一遍,再用髮帶紮好。
銅鏡裡,少年人筆直端坐,朗朗清舉。
昳麗漂亮的臉永遠也賞不膩,施黛由衷感慨:“江沉玉,真好看。”
她說完垂頭,摸一摸江白硯耳垂:“你盯著我做什麼?”
從梳髮開始,江白硯一直凝注鏡子裡的她。
被施黛當面抓包,江白硯噙笑輕聲:“你待我如此……”
施黛立於他身後,花香徐徐,隔得近了,江白硯感知得出她的體溫。
他嗓音發啞:“真的不能後悔了。”
施黛揚起下巴,勾開嘴角:“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誰要後悔?”
她笑起來明光燦燦,是一種生機勃勃的神采,引人憧憬神往。
江白硯眼底痴意暗湧,輕吻她唇邊:“想吃什麼?”
聽他一說,施黛才後知後覺,自己好幾個時辰沒吃東西,餓得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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