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容色逼人(第2/3 頁)
知,無非是家中父親寵妾滅妻,冷待嫡子,以至府中妾室當道,逼得她們不得不在夾縫中討生存。
方雲瑤接過茶盞,淡淡笑道:“雖是陋室,惟吾德馨。比起那些高坐在貝闕珠宮中的蠅營狗苟之輩,我倒覺得姐姐這裡說是人間仙境也不為過了。”
“妹妹過獎了。”顧雲蕙被方雲瑤如此盛讚,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紅了紅臉,柔聲道:“阿望她們去更衣了,你先在這書房中隨便看看,我去瞧瞧她們,即刻便回。”
待顧雲蕙離開書房後,方雲瑤這才放鬆了下來,在屋內上下打量了一番。
這書房雖不大,然零零散散的書架便佔了屋中一大半的面積,其中藏書頗豐,便是一些極為小眾的書卷都在其中。不過大多都是手寫翻抄,並非本籍,如此想來,主人定是費了不少心思,倒也一個愛書之人。
方雲瑤再抬眼,便瞧見書架最顯目處赫然放著幾本李白藥的《北齊書》。
她驚喜之餘正欲拿起書本翻閱一番,卻又想道如此亂動旁人之物實在不合規儀,只得悻悻作罷,轉而又看向桌案。
些許稿紙凌亂地擺放其上,紙上字跡如高山雪松,冷傲清瘦。
是趙佶的瘦金體!方雲瑤心中不由地大吃一驚,便是祖母自幼苦練,至今也不過得了七分神韻。究竟是何人,竟能得了其中精髓?
這般筆法,非苦練十年不可得。但此房中之人左右不過同她一般大,怎麼可能寫出這樣的字來?
那筆墨實在漂亮,她忍不住再往下看去,方知這字跡的主人寫得竟是一篇策論。
其中論的是“裴度奏宰相宜招延四方賢才與參謀請於私第見客論”一題,
行文張本繼末,層次明瞭,語言炳炳烺烺,沈博絕麗,讀來一氣呵成。其思路之清晰,論斷之準確,說理之鑿鑿,叫人不得不心生敬佩.
“不過是些區聞陬見,惹方姐姐取笑了。”正當方雲瑤沉心讚歎之時,清冷如月的聲音便在一旁響起。
她抬頭便見方才還是一身白衫的少年此刻已然換作一套月光藍的長衫,微微欠了欠身道:“望之弟弟哪裡的話,是我不請自看,冒犯了才對。”
話音剛落,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驚訝道:“這……這書房是你的?”
顧望之微微頷首。
“那……那櫃上這些書,桌上這些文章,也……也都是你的?”方雲瑤震驚道。
顧望之再次點頭。
方雲瑤頓時瞠目結舌,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句話來,她自詡掃眉之才,六歲識《春秋》,七歲讀《漢書》,九歲曉《史記》,如今早已通閱二十四史,她原以為她的才華學識在這個年齡已算佼佼,便是比起男子也不輸須臾。
可面前這個少年他,他才多少歲啊?左右不過十二三,便……便已有如此造詣?
那他豈非……驚世之才?
“方姐姐若是看上我這裡什麼書卷,拿去便是了。就當是我以書會友,喜逢知音了。”顧望伸手請道。
顧望之知曉在這個年代,女子能讀書已是不易,而像方雲瑤這樣博學多才的女子更是鳳毛麟角,心中惜她掃眉之才,也是誠心相交。
“原來真正博古通今之人是你?”方雲瑤恍然大悟道“那方才在堂上你怎麼不說?”
顧望之微微一笑,不語。
“韜光韞玉,”方雲瑤頓時瞭然,轉而又神色黯然,輕聲自語了句:“與我倒也同病相憐。”
她有史才,可撰天下人物與筆尖,一篇記敘謝道韞的《柳絮傳》行雲流水,得盛京紙貴,可礙於女子之身也不得不化名流出。
“既如此,我若是再推辭,豈不顯得矯情?”方雲瑤笑了笑,便撿了兩本半山先生的文集拿了去“待我細細拜讀完,定當完璧歸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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