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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回答完，便對蘇晴的未來打算提問，「你呢，有沒有計劃什麼時候重返冰場？」

對面的人的眼神真摯，顯然認為，蘇晴遲早會回去。

但蘇晴內心還在搖擺期，高考結束後，被推後的抉擇再次出現。

「說實話，還沒想好，想先體驗一下大學生活。」 蘇晴喝了口大麥茶，「其實有想過，平時也有自己做一些陸地訓練和力量練習，但是感覺自己還沒準備好。」

「是沒準備好，還是跨不過之前那道坎？」林野平靜地說出扎人的話。

蘇晴有些驚訝林野的直白，下意識地自嘲道，「可能吧，畢竟我好面子嘛，哈哈。」

她不想再經歷一遍那個時刻了。鋪天蓋地的差評像一座座大山，統統壓在了她的身上；每一句咒罵都化成了利箭，讓她體無完膚。

蘇晴知道，和林野說這些，也許顯得有些矯情，她聰明得閉口不談。

林野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蘇晴，只好說：「但我會一直相信你。」

「謝謝你相信我。」蘇晴想，被信任的感覺真好。

兩個人說完又沉默了，小飯館的氣氛陷入了尷尬。

林野其實能夠理解蘇晴，蘇晴離開冰場前最後參加的那場全國賽，他也在觀眾席。

他在高高的看臺看著蘇晴摔倒、跳空，看她第一次在等分時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看到了一個天才無法自洽的憤怒和不甘，也看到了圍觀這場掉下神壇的觀眾的失望和冷漠。

此刻他和蘇晴面對面坐在一起吃飯，他就能感覺到蘇晴和自己是不一樣的。

林野不是十年難遇的天才，不是全國的希望。他沒滑好大家會惋惜，然後會說，沒關係，滑出自己水平就好。

對平凡人的寬容，林野只覺得冰冷。

好在，菜很快就上了。

終於打破了凝結的空氣，林野開口介紹道，「這是我最喜歡的地三鮮。」

蘇晴迫不及待地夾起一筷子，嘗了一臉滿足地豎起了大拇指，「好吃！」

也許是之前的話題實在有些沉重，林野巧妙地轉換了話題：「對了，你填報志願選了什麼專業啊？」

「選了文化產業管理，嘿嘿，方便我以後追我的愛豆。」蘇晴哪怕被罵說追星誤事，那也是堅定不移。

「感覺很適合你的性格。」林野和大多數想要轉行的運動員一樣，「我當時選擇了運動康復學專業，算是和運動員有點關係。」

「那很好啊，也能對自己的傷情有基本的判斷，很適合。」蘇晴想，這次林野應該不會再因為傷病放棄了吧。

「至於我嘛，我確實挺喜歡和人打交道的，說不定有機會和大明星們一起共事呢。」

但真要說起來，因為出眾的天賦和成績，蘇晴也算是個「小明星」了，不論採訪還是拍攝都熟門熟路。

林野失笑，「那祝你成功。」

今天的聚餐之後，林野對蘇晴又有了更多瞭解。

果然，蘇晴是個開朗、自信、充滿生命力的人。

然後，林野回到了兩點一線為復出備戰的生活。

一個動作重複千萬次，好像自然而然身體就記住了，這被叫做肌肉記憶，也是努力的勳章。

十月的全國賽近在眼前，在花滑裡算大齡選手的林野壓力也漸漸大了起來。

他這次的成套是省隊找國內頂尖編舞師編的，短節目選曲是臥虎藏，是林野之前從未嘗試過的中國風，長節目則是選自經典的羅密歐與朱麗葉，古典風格算是林野的舒適區。

從復出到現在半年的時間，林野不僅需要提高跳躍的成功率，也需要花不少時間在消化編舞和合樂上。

好的成套不是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