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棄嬰(第1/3 頁)
“撿的。”白木板說。
和白老太太猜的八九不離十。
她一搭眼就發現孩子未滿月,甄氏也不像月子中的人,再說甄氏這年紀能老蚌含珠除非白家祖墳冒出的青煙有大腿粗。
白老太太仔細瞧著嬰兒的裹被,上頭繡著栩栩如生的石榴百子圖,她越看那繡法越眼熟。
是了,和甄氏的繡活很相似。
白老太太雖然是一介村婦,可她見識不淺。
從嬰孩的裹被上她就能推斷出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誰家孩子能用那樣上好水滑的絲綢,既然是大戶人家,怎麼會無緣無故扔孩子?又不是養不起。
哪怕是大戶人家後宅傾軋,也很少對一個小丫頭下手。養個丫頭費什麼事,長大了還能聯姻給孃家帶來助力。
除非——
“這孩子會不會給家裡帶來啥災?”白老太太腦子一轉,一句話問住了白木板。
“那能帶來啥災?”白木板被親孃問住了,心裡也有點沒底。
“我沒問你,問你媳婦。”白老太太剜了一眼白木板。
“你原原本本的告訴我,你知道其中的厲害。老白家已經被拖累一次,可不想再冒什麼風險,你可是有五個兒子的人。”白老太太銳利的目光盯著甄氏,她想到了大戶人家棄女的可能因由,一個讓她一想起就提心吊膽的因由。
“娘,不是你想的那樣的。”甄氏穩了穩情緒,她知道婆母怕什麼,她和婆母同樣怕。
“這孩子不是官宦家的孩子,家裡頭也沒有犯殺頭的事。”甄氏挑明瞭說。
女娃娃確實是白木板和甄氏在雪地裡撿的。
這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白木板年輕時給淮城富商沈家送過新鮮菜蔬結識了一個管家。
一年前,家裡生計實在艱難,白木板便帶著甄氏去淮城做活。透過管家的關係進到沈府做幫工,他伺候院子裡的花草,甄氏一手好繡活進了針線處。
沈家大夫人非常賞識甄氏的手藝,自打甄氏進了針線處,大夫人屋裡一應衣帕都交由甄氏來繡。
大夫人性情溫和善良,對待家裡下人寬厚大方。每次甄氏接了大夫人屋裡的活計,大夫人都會給她厚厚封賞,不僅如此還給甄氏夫妻倆撥了一間空房子住。
甄氏十分感激大夫人的厚道,就繡了一幅石榴百子圖的被面送給大夫人。
沈俊山幾房妻妾都沒孩子,大夫人日日拜佛求子。甄氏送給她石榴百子圖被面倆月後,她竟診出身孕。喜的大夫人同甄氏說,孩子出生後和她結個乾親當成一家人走,甄氏以自己是一介農婦不敢攀附婉拒了。
大夫人前幾胎都沒保住,故此這胎一直瞞著,打算生下來再公佈,家裡一應瑣事都交給如夫人處理。
懷孕五個月時,沈俊山前去蜀地收絲,在嘉陵江遇到暴雨翻了船,屍骨都沒找到。
沈俊山遇難的訊息傳來,沈氏族長帶著族中子弟上門,以沈俊山沒有子嗣為由要瓜分萬貫家產。
沈家族人圍著沈府鬧了幾天,大夫人挺著肚子被如夫人扶出來證實沈俊山有子嗣。但族人不幹,說肚子裡孩子萬一是姑娘,也沒資格繼承沈俊山的家產。
最後官府介入,協商出一個章程出來。若生的是男孩,族人散去;若生的是女兒,則一多半財產分給族人。
白木板和甄氏不想被沈家這些烏七八糟的事牽連,去年秋天便辭了工。
他們夫妻倆沒和沈府籤契,屬於自由身,搬離沈府後,在外頭賃了間房子繼續打零工,甄氏給繡坊繡花,白木板在碼頭抗沙包。
入冬後夫妻倆攢了一點銀子,打算辭工返鄉。
就在返鄉不久前下著大雪的夜裡,夫妻倆被門外動靜驚醒,還以為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