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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喧騰熱鬧的紅塵,有哪顆心靈不是孤獨的呢?難得的是,兩顆孤獨的心靈能夠相遇,並同時感受到關懷的溫暖和期待。難道這不是一種緣分嗎?她默默地坐到廖遠山身邊,把自己的右手放在他的手掌心。兩手相握,四目交替,沒有任何言語,時間彷彿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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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鎮長是孫子!(1)
廖遠山走進牛有為病房的時候,牛有為正在看報紙。他的右手打著厚厚的繃帶,吊在脖子上。廖遠山問過病情,安慰了牛有為幾句,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廖遠山心情很沉重地凝視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牛有為感覺出來了,咧嘴一笑說:“沒什麼的,右手沒有了,還有左手,還能做事情。大不了,自己不開車了。比起保爾、張海迪、桑蘭他們,幸運多了。我的雙腳好好的,能走路。比起這隻手,腳更重要,不是嗎?”
廖遠山沒有接話。他左手半握,在鼻子上按了按。鼻子酸酸的,有一種想放聲大哭的感覺。他也不知道,怎麼這些天變得特別容易傷感,可能正如聞笛說的,人一生病,就變得脆弱。
從計劃生育開始,廖遠山和牛有為聊開了。牛有為說,農村基層工作有幾大難,第一難是計劃生育。比如,二胎生育間隔年限和二胎結紮,政策裡有明文規定,可是實際抓起來,非常難。沒有兒子的,總想生個兒子,即使傾家蕩產也要生。這麼多年,農村老百姓貧窮的原因,其中有一條,就是生孩子生窮的。為了逃避計劃生育,東躲西藏,責任田荒廢了;孩子生下來,要交罰款,值錢的東西都變賣了。前幾年,還有強制手段,嚴重的房子也拆。本來就窮,哪經得起這樣折騰?所以,地方財政收入數字年年上升,可是農民的生活,一點也沒有改變。想搞點副業,也不容易。碰上年成不好,一場颱風,果樹沒有收成;養雞養豬吧,不小心一場瘟疫,死個精光。還有老龍河,發起脾氣來,誰也不知道後果怎麼樣。
農業的出路在哪?農民困惑,幹部也困惑。有時候,政府想引導農民,可是效果卻適得其反。比如,前些年政府號召農民大種馬鈴薯,農民把水田、坡地,能種的地方全種上。結果呢?到了收穫的時候,突然傳來訊息,人家不收購馬鈴薯了。堆成山的馬鈴薯發芽發黴,變成爛泥。後來,城裡橘子好賣,又叫農民大種橘子,沒想到橘子收成,價格跌到兩毛錢一斤,連摘橘子的工錢都不夠,只好任橘子爛在地裡。這樣幾次三番,農民怕了,一聽政府號召種什麼,堅決不聽。田分到農民手裡,種什麼收什麼,全是農民自己打算,豐收歉收也是農民自己承擔。政府既沒有很好的指導,也不能分給他們農藥化肥。口頭上說,政府就是服務,實際上能服務多少呢?
在他們看來,政府能給他們的越來越少,他們要上交的越來越多。公糧、農業稅、各種各樣的集資費,建大橋修學校什麼的,不交不行,可他們的口袋裡掏不出錢。政府呢,也窮,窮得有時候幾個月也發不出工資。在這樣的情況下,計劃生育工作就更加難。不像經濟發達地區,集體財力雄厚,村裡自己有廠房有地出租,每年村裡的收入可觀,除了每月按人頭給農民發錢,年底家家戶戶還有一大筆進賬。孩子讀書,直到大學畢業,學費全是村裡出的;六十歲以上的老人,看病也由村裡負責。他們的計劃生育工作非常輕鬆,農民都很自覺。因為集體可以控制他們的利益,誰違反了,本來應該發的錢就扣除了,直到落實為止。像豐安這樣的經濟欠發達地區,距離這個目標很遙遠,計劃生育工作依然是村鎮工作第一難。
接著,牛有為講了幾個故事。其中有一個是這樣的——
前年冬季計生高潮,牛有為帶著幾個人,到南水最邊遠的村莊——黃牛崬村。黃牛崬村有一個物件,已經生下一男兩女三個孩子,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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