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分(第3/5 頁)
下了車,靜悄悄地走進村子。這個村有兩個物件(對計生物件的簡稱),一個是必須放環的,前兩天已經落實;另外一個就是楚良子家。白天去過他家,楚良子夫婦倆都沒在。問他家老人,楚良子母親說:“腳在他們身上,我哪裡知道他們走去哪了?”根據線索,他們並沒有走遠。大家分別把大門和視窗把守好,開始上前叫門。叫半天,沒有動靜。門外喊:“開門。再不開門就砸了!”屋裡亮起了燈,磨蹭好久,大門還是緊閉著。幾個人上去使勁拍門,一邊拍,一邊喊:“快開門,聽見沒有。”一個男人的聲音傳出來,村婦女主任說:“是他。”楚良子罵罵咧咧:“叫什麼叫?什麼人?”門外的答應:“計生的。快開門。”楚良子罵聲更高:“我還以為是殺人放火的呢,半夜三更的,叫什麼叫!”極不情願地把門開啟。
不見楚良子老婆。三個高低不等的女孩驚恐地抱作一團,縮在床角。門後,床底,衣櫃,水缸,可能藏匿的地方都檢查過了,影子也沒有。
“你老婆呢?”
“沒在家。”
“去哪了?”
“出門了。”楚良子蹲在門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牛有為走進旁邊的屋子,問三個女孩:“你媽媽呢?”
沒有回答。
牛有為重複了一句。
最小的那個女孩“哇”一聲哭將起來,其他兩個也跟著哭。最大的女孩斷斷續續地說:“我不知道。問我我也不知道。”
楚良子拉住牛有為說:“我去。行了吧?要扎,扎我。我跟你們走。”農村做結紮手術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女方,除非非常特殊的情況,男方都不願意做。他們認為,男方結紮影響身體,也影響性功能。楚良子的意圖是,准許他老婆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生下來無論男女,以後都不要了。可是,他的要求是絕對不會被同意的。他去結紮可以,他老婆肚子裡的孩子必須得人流。
林翠薇從旁觀察楚良子,覺得事有蹊蹺。她示意身邊一個鎮幹部,兩個人一起走上閣樓。剛才,閣樓已經搜查過了,可是,經驗老到的林翠薇從楚良子的神情中感覺,他老婆應該就在屋裡。楚良子見兩個人再次上樓,眼神閃過痛楚的表情,一下子拉住牛有為,大聲說:“我願意做結紮。我現在就跟你們走。馬上就走!”閣樓傳來林翠薇的聲音:“牛鎮,在這。”
牛有為忙忙搶步上樓,看見楚良子老婆蜷縮在大谷桶裡,頭髮、衣服,沾了許多穀粒。叫她自己走出來,她就是不動。牛有為幾個一齊動手,把她架了出來。
楚良子撲通跪倒,對牛有為他們哀求說:“我求求你們,放過我這一次吧。我求求你,鎮長,我向你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牛有為心裡說:“我還想給你下跪呢!求求你,求求你了。”說真的,有時牛有為恨不得下跪,只要對方同意,即使做孫子,也無所謂。
廖曉芳對楚良子命令說:“收拾一下東西,跟我們到縣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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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叫我斷子絕孫啊!”楚良子呼天搶地。
楚良子老婆本來由廖曉芳攙扶著,準備上車,見狀,突然賴在地上,不走了。“廖主任,饒過我這一次,我保證,生下來就結紮。你行行好,廖主任,都八個月了啊!”
廖曉芳無奈地說:“我們也是沒有辦法,這是我們的工作。”
幾個人不由分說,把楚良子老婆攙起來,帶進麵包車。楚良子突然一躍而起,抄起牆角一把柴刀,揮舞著喊叫:“我跟你們拼了!”
牛有為站得近,措不及防,手臂上中了一刀,當即鮮血直流。
派出所所長黃興樺撥出手槍,“砰”地朝天就是一槍,厲聲喝斥:“把刀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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