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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你這麼說自己!”
“怎麼,你生氣了?呵呵,真是難得啊!你不許我說,我偏要說,什麼阿爸,什麼阿媽,什麼哥哥嫂嫂,都是你來騙我的!都是你騙我的!”她幾乎用盡全力才吼出聲,眼淚再浮現,卻沒有掉下,“騙我很開心嗎,拿我當傻瓜嗎?”
雙手抱頭,忍了又忍,卻最終忍耐不住,壓抑的哭聲逸出,“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讓我知道這些,你不覺得你很殘忍嗎,我的記憶不是你的玩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
她哭得肝腸寸斷,不是因為自己的記憶是假的,而是因為這些記憶而帶來的快樂永遠離她而去,原本清晰的人影變得模糊、蒼白,她的記憶,只剩茫茫一片。
眼圈有些紅,走上前,抱住她,雙手輕撫著她瘦弱的雙肩,“我不想,可這是唯一的法子,我只能用這種方法保護你,這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法子,只有這樣,才能讓你遠離傷害。”
依在他的懷裡,現在的她,安靜如水,空朦的眸子費力的轉動,咧嘴一笑,比哭還難看,“你還在騙我。”
“不,我沒有,相信我,我不想傷害你,在這世上,你是我唯一不會傷害的人。”他的聲音輕如夜風,柔柔的吹在她的耳邊,宛如風鈴,催眠著她的意志。
抬起手,看著瑩白潤澤的手腕,上面開始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死灰色,“是嗎?為什麼你騙了我一次又一次,我還是想相信你,相信你,這次,不會騙我。”
聲音漸低,雪白的紗衣漸漸被鮮血浸紅,手臂緩緩垂下,眼睛輕閉,她唇角的笑容甜美而從容,一如生時。
潘玉的迷惘
夜,無月,有星。
濃重的霧氣籠在山林中,幽暗的密林深處,似一個遠古的巨獸張開血盆大口,靜等獵物送上門來大快朵頤。
時值盛夏,草叢中小蟲鳴得正歡,空中浮著點點瑩光,互相追逐嬉戲,其中一隻似乎落了單,想參與,卻又心生懼意,只是在狂歡的外圍落寞的飛舞。
潘玉抬起手指,那隻小小的螢火蟲慢慢飛近,它似乎太累了,輕輕撲著小翅膀,緩緩落在潘玉的指尖上,尾端一明一滅,只是越來越弱,潘玉皺眉,一點力量透過指尖輸入螢火蟲的體內,不過片刻,小東西就恢復了精神,歡快的飛入隊伍。
萬千螢火蟲飛舞著,湖水清幽,晚風吹皺湖面,水流緩慢沖刷著湖岸,仰面躺下,天上繁星閃爍,像極了人的眼睛,誰的眼睛?那麼熟悉。潘玉覺得頭又開始疼,每當他想到這裡,或是看到類似的事物,頭就針扎般的疼,如果他還要繼續想,就會更加疼,直到疼得暈過去,看過大夫,但也說不出所以然,只能熬些滋補的湯藥,吃不了幾副,就會煩得想吐。
一個月前,潘玉突然發現自己站在家門外,怎麼回到家,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出,潘老爺和潘夫人對於他的歸來自然喜出望外,回到家,潘玉足足睡了三天三夜,差點嚇壞爹孃。好在醒來後,體力迅速恢復,歸家途中的事,也記得分明,只是向人述說的時候,總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原因,彷彿,他丟了什麼,是什麼呢,潘玉不知道,那是一個禁忌,一碰就痛不欲生的禁忌。
無數次從夢中驚醒,每當他觸到那夢中人的時候,總是精確無比的醒來,留給清醒的他滿懷的惆悵。
惆悵?多麼可笑的詞,想他潘玉從來都是揮灑自如,何曾有過如此婆媽的感覺,這種事如果被他的朋友知道,只怕他就會成為洛陽、甚至於江湖上的大笑話,到那時,丟臉事小,沒有人找他捉鬼收妖,兜兒裡的銀子少了可是頭等大事,丟人可以,丟錢不行,這是他潘玉活了這麼多年的人生信條,除了吃飯睡覺一天都不會忘的信條。
一巴掌拍死一隻吃得腦滿腸肥滿肚子血的蚊子,潘玉冷笑一聲,“想喝我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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