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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不想去。」
「理由。」
「沒什麼興趣。」
周維揚默了默,說:「隨你,不過你自己跟老爺子說清楚,別回頭又來找我事兒。」
棠昭:「知道了,再見。」
她手上用力,想關門。
然而周維揚還是沒動彈,仍然把著門框低頭看著她。
就這麼盯著她無力反抗了一會兒,周維揚突然不冷漠了,也不說風涼話了,語氣倒是溫柔了些,對她說一句:「那天謝謝你。」
棠昭莫名其妙地看他。
周維揚說:「給我打掩護,忘記了?」
「……記得,沒必要。」
他沉默一會兒,隨後從口袋裡摸出一隻長條藥盒,說:「剛出門買眼藥水給你順了一個,記得上藥,別留疤了。」
棠昭愣了下,而後挺有骨氣地說:「我不要。」
見周維揚鬆了手,她立刻要把門闔上。
沒想到他的手速飛快。
「唰」一下,藥盒已經飛到她的小床上了。
被關在門外的少年聲音,懶洋洋地在說著:「你還是考究點兒吧,女明星。」
「……」
拽什麼!
-
周維揚給她買的是個噴霧。
膝蓋只是淤青一片,沒傷口,理應不會留疤,但以防萬一,棠昭最終還是用了。
他今天不在外留宿,在家睡。
惠姨還沉浸在脈脈溫情裡,說少爺轉性了懂事了,到了戀家的年紀了。
少爺閒雲野鶴地拆臺,告訴她是酒店年卡到期了,等著續呢。
你說你有家不回,非要住那外頭幹啥?
自由啊,他說。
可能因為受傷,可能因為第一次隔壁睡了人,棠昭今天休息得有幾分不踏實。
比她第一天來北京時還不踏實。
她老是在重複一些瑣碎的夢境,夢見流鼻血,夢見……她被抱起來,任人擺布,緊接著,失重感又讓她墜醒。
第二天起床發現,腿沒昨天那麼疼了,能走路,略有點瘸。
棠昭今天起得稍微晚了一些,要趕著去上學,就沒吃早餐,拿了兩袋小麵包急匆匆出發。
天色還沉著,顏色像是深海里淬出的藍,由幾顆還沒有黯下去的星星綴著。
棠昭在門口換鞋,天氣還沒冷下來,但她最近身嬌體弱,為了保暖,已經穿上了軟木絨面的小棉靴了。
從虛掩的大門裡看外面,院裡的樹下站了個小紈絝。
看見他,棠昭的目色滯了一下。
周維揚仍然一身冷勁的黑色,他穿連帽衛衣,倚在硃砂色的蠻子門前,站在清清涼涼的星月底下,頭頂著一顆高亮的啟明星,黑色靴子輕輕地、不規律地在門檻上點了幾下。
少年抱著手臂,背對著棠昭,儘管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隱約察覺到他的耐心在緩慢地消磨流逝。
惠姨來給她遞書包,探一探頭,也看見了站在門口的周維揚。
她幫棠昭拎了拎校服的衣領,拍拍整齊,小聲說:「快去吧,他在等你呢。」
棠昭背好書包準備出門的時候,惠姨又給她脖子上掛了個杯子:「保溫杯捎上,記得多喝水啊。」
棠昭乖乖說:「謝謝惠姨。」
跟她揮別,她往門口走去 。
周維揚仍然背對著她,聽見動靜,狹長的雙眸微垂,側睨了一眼。
也沒看見她,但知道有人跟了上來,於是邁步往衚衕裡候著的車上去。
棠昭跟在他的身後,兩個人腳步都挺輕的。
從四合院裡穿牆而過的枝頭掛著幾顆熟透的紅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