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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學過文武, 並不太懂醫術,只能?用最?直白?粗暴的方法確認自?己身體?。
謹慎妥貼確認兩遍,宴雲箋猶疑地?鬆開手。
「篤篤篤。」
誰進他的房間還會敲門??宴雲箋側頭向門?口:「請進。」
話落,門?應聲推開,宴雲箋耳尖微動。
是姜重山。
他心中一凜, 撐著雙腿下床欲要行禮, 卻被姜重山輕輕按住肩膀:「不必多禮。」
他從旁邊拎一張凳子放到床邊, 抿唇坐下來:
「我過來看看你。你傷重, 不好好躺著,怎麼坐起來了。」
窗外雨聲伴隨姜重山的溫和話語, 竟有種不真?切感。
宴雲箋低聲應道:「多謝將軍垂問,奴是……有些躺不住。」
「躺不住,也得養著,不能?仗著自?己年輕,身骨強健便?大意,」姜重山這麼說著,目光落在宴雲箋空茫的雙眸上,心中起了猜測,「我見你原來多用布帶覆眼,是不是畏光?」
「是。」
果然是宮中那毒所致,這卻有些棘手。姜重山默然須臾:「我有數了,此事你不必太過憂慮。我來想辦法。」
宴雲箋低垂的頭一下抬起:「請將軍不要為奴操心此事。」
「你說什麼?」
「這解藥不好拿,將軍實不必趟這趟渾水。」
此毒是宮中秘藥,開國時傳下來,代代用的得心應手。故而皇帝的首領太監手中握著一份解藥,另一份存放在辛獄司。
無論是哪一處,都不好相與。
姜重山道:「雖非易事,但並不全無可能?。此事急不得,我心中有些想法,且讓我籌謀來試一試。」
宴雲箋喉結微滾:「但是……」
「阿眠對此很是掛心,她格外想醫好你的眼睛。」
此話若是這般說,宴雲箋便?再發?不出一個音了。心緒混著外面淅淅瀝瀝的雨,最?終化作柔軟濕潤的一片。
他的神?情被姜重山盡收眼底,心中反而鬆快了些,越與這人接觸,越能?感受他昳麗皮、清冷骨兩者反差之強烈。
姜重山深深看他一眼,起身,不給宴雲箋反應的機會,倏然彎下雙膝,膝蓋觸地?發?出悶重一聲響,旋即拜首。
「您這是做什麼——」
姜重山拿住宴雲箋慌忙扶他的手:「你於我的大恩,本就不是這一跪能?償還得了的,你保住了我的阿眠,就是要我的命也使?得。」
宴雲箋艱澀道:「別這樣講,在下不過報還姜姑娘高義,比之她所給予,不及萬一。」
他手腳皆劇痛,強撐著下來,姜重山見狀忙按住他,這才起了身。
半扶半按他坐下,姜重山心下暗嘆,又道:
「還有一事,你日後對外不必卑下自?稱,我已向皇上請示,收你為義子,皇上已經應允。等我回去?準備一番,便?派人接你。」
這話說的不鹹不淡,於宴雲箋而言,卻無異於一聲驚雷。
他慢慢仰頭,薄唇微張。
因為這會兒沒覆著眼睛,他明眸黑白?分明,那一圈淡淡暗金色更顯得純淨無暇。這副表情添幾分生動鮮活,令他倒像是這個年紀的少年了。
姜重山這麼看著。
他這樣年輕,還未及冠,與自?己的兒子年齡相仿。念頭閃過,心不由真?的有幾分軟:
「你救了阿眠,等於救了我的命。若沒有你,我不曉得我會做出怎樣的事來。恩重如山,無以為報,思來想去?,便?只有庇護於你,叫你以後的日子安穩順遂。只是,還未問過你的意願。」
他的意願?
宴雲箋胸腔湧起很粗糙的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