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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陡然冷凝下來,呼吸間滿是薄涼鋒利。
宴雲箋抬手,緩慢解開覆眼的布帶。
布帶落下,他那張驚為天人的容顏比月色還?要皎潔幾分,面上黥印,為他的清雅出塵添幾分桀驁。
他睜開雙眼,墨黑瞳孔外?流動淺淺暗金色,如畫中神祇般艷絕無?雙。
成復一雙漆黑的眼靜靜盯著,眸中流露出幾許複雜。
「沒有就是沒有。你也是烏昭和族人,父祖英靈在上,難道讓他們看?著我們去踐行世人潑在我們身上辜恩背義的髒水?」
盯著這雙眼睛良久,成復牽唇譏笑:「有可能探聽我們秘密的人,死了才最穩妥。如果連命都保不住,還?談什麼恩?什麼義?這些錦上添花的東西?不是我們現?在有資格探討的,阿箋,你死了,我死了,烏昭和族的髒水就只能被我們帶進地獄!現?在,我只是為了萬無?一失而除去一個隱患,我們一直都是這樣謹小慎微不是嗎?為什麼換了姜眠就不行了呢?」
宴雲箋低下頭笑了笑。
或者說,那不該被稱之為笑,只是因為他唇角勾起,而歸入笑的定義:「我本不想?把話說的太明?白?——何必如此多藉口,你只是對她起了殺心?,在你明?知?她什麼都不會懂的情況下。」
成復慢慢抿緊唇。
宴雲箋不想?再說,重新?繫上布帶:「到此為止。」
成復不說話只端詳宴雲箋,忽冷不丁出手向他臉上抓去。
宴雲箋擰住他手腕:「做什麼。」
「你臉上的黥痕,是假的吧。」
宴雲箋將成復的手摺回:「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你出來久了,再不回去怕惹人注意。」
成復沒聽進去,笑一聲,低低道:「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她大費周折為你遮掩,那時你們才相識多久?你這樣的身份,她都可以不顧世俗,這般維護於你,你呢?如果今天沒有過來,我還?被蒙在鼓裡,宴雲箋——她對你可不是一般的好啊!難道我很願意去染恩人的鮮血?可是……要我眼睜睜看?著你一個人爬出地獄,丟下你背負的一切,與她濃情蜜意遠遁江湖麼?!」
宴雲箋沒有回答,這一刻,他身上的氣息前所未有的靜。
剎那間,成復後背汗毛根根豎起。
在這深宮中久了,自有一種生存本能。如動物般敏銳,鋒利,他嗅到危險——來自對面的這個人。
這一瞬間,那是一種近乎殺氣的戾。
很快,宴雲箋開口:「這種話,別再說第二次了。侮辱她,也侮辱了我。」
與此同時,那股壓迫感消失了。
成復撇過臉,他自知?失言,看?見宴雲箋的被好好裹纏上的手,和猜測到他臉上的隱秘,讓他胸腔裡塞著一股莫名情緒,扭曲不堪。
成復張了幾次嘴,低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話說重了。我不曉得你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原來姜眠待你這樣好……我只是擔心?,你正是情竇初開的年紀,遇上這樣的姑娘,你難道不會動心?嗎?」
宴雲箋平靜道:「會。」
沒想?到他如此坦誠,成復抽一口氣,不敢置信望著他:「所以——」
「但我不配。」
他的聲音和夜風纏在一處:「我是人,不是畜牲,有自知?之明?。我不會辱沒她。」
成復張了張嘴,一時間無?話可說。
良久,他喃喃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當我今夜什麼都沒說過吧,我回去了。」
說完他低頭轉身向回走,宴雲箋側耳靜聽,忽然上前攔住他。
「你去哪,這不是你當值的路。」
成復知?他謹慎:「你放心?吧,我方?才只是一時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