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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眠望著沈平山的背影,老人家為了下棋,真是風雨無阻。
沈平山走後,老屋裡就剩下她一個人,顯得空空蕩蕩。
冷風吹過,方才的閒適淡去,透著一絲的寂寥。
岑眠很難想像,平日裡,只有沈平山一個人的時候,他是如何挨過這份冷清的。
大概也是這個原因,他才總是樂意跑出去下棋吧。
岑眠坐了十幾分鐘,有些坐不住了,剛想回屋裡看電視,院子外頭出現一個男人。
男人問也不問,徑直推開了籬笆進來。
他戴了一頂草帽,手裡提了一條魚,身上穿著一件破爛的白色背心,軍綠色的長褲,褲腳別進了長筒雨靴裡,雨靴上沾滿了泥濘。
岑眠注意到,他的腰間,還插了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程珩一和沈平山不在家,只有她一個人,看見這位攜刀的陌生男人,岑眠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警惕地盯著他。
張瘋子看見院子走廊裡站著的陌生女人,疑惑地歪著腦袋。
「沈麼呢?」
岑眠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抵在牆上。
「出門了。」
張瘋子擰了擰眉,將提著的魚放在了井邊的水池裡,然後掏出菜刀,手起刀落,開始殺魚。
殺魚的時候,他時不時嘴裡自言自語地嘟囔。
菜刀沾上了血,有些嚇人。
岑眠靠著牆,一動不敢動,生怕不小心惹了他。
張瘋子殺完魚,刀也不洗,直接插回了腰間,衣服上也沾了血。
他指了指魚,對岑眠說:「給沈麼的。」
岑眠趕緊點點頭,應了一聲:「好,等他回來我跟他說。」
張瘋子站在原地,沒動。
岑眠見他一直沒有離開的意思,忍不住問:「你還有事嗎?」
張瘋子:「你沒給我錢。」
「多少錢?」
「魚是送沈麼的,殺魚要十塊。」
「……」岑眠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要錢就給了,於是摸出手機,「支付寶還是微信?」
張瘋子眉頭皺緊,不懂她說的什麼,只重複道:「魚是送沈麼的,殺魚要十塊,要零錢,我找不開。」
岑眠怔了怔,估計他是隻要現金,可現在人出門,哪有帶現金的。
沒辦法,她只能給程珩一打電話。
好在電話很快被接通。
「餵。」程珩一的聲音低緩,清透儒雅,半點沒有昨天晚上的失控。
岑眠:「你家來了一個男人,送了一條魚,要收錢,但我沒有現金。」
張瘋子聽見她在打電話,糾正道:「是收殺魚的錢。」
電話那頭,程珩一聽出了除了岑眠以外,張瘋子的聲音,他薄唇輕抿,道:「你上我房間的抽屜裡找找,要是沒有,就跟他說我晚一點給他送錢過去。」
末了,程珩一補了一句:「我馬上回來。」
聽到他這一句話,岑眠的情緒得到安撫:「好。」
掛了電話,岑眠上樓,去到程珩一的房間,他的房間程設簡單,窗邊擺了一張舊書桌。
岑眠拉開書桌的抽屜,裡面的東西擺放整齊,左邊是一些筆記本,右邊放了一個生鏽的茶葉盒,盒子裡有五塊十塊的現金。
她拿出錢,關上抽屜時,掀起一陣風,吹掉了放在左邊筆記本最上的一張小紙條。
岑眠蹲下來去撿,當她看清紙條上寫的字時,愣了愣。
半個巴掌大的紙條,上面用原子筆寫了一行——
「every thg will be fe」
字跡不算好看,歪歪扭扭,岑眠一下認出了這是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