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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我在療養院,護士要見到登記人才讓進,麻煩你了。
他比劃完就把手機螢幕朝向林護士,影片裡的韓文青皺起了眉,「你怎麼忽然去療養院?怎麼沒跟我說一下?」
但畫面一轉,韓文青看到的人已經是療養院的護士了。他只好暫時放棄疑問,先和護士溝通,說明情況。
「江先生,可以了。」林護士這才點頭,按照韓文青的說法把登記人改為了「江遇」。
江遇表示感謝,然後收回手機。
影片裡,韓文青已經把外套套上了,有些急切地對江遇說:「阿遇,你先在外面等我,我去陪你。」
江遇對著螢幕婉拒:不用,我看一眼就走。
電話結束通話後,韓文青沒說話,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攥緊了些,深暗的眼底似乎藏著不為人知的擔憂。
阿遇怎麼會突然要去療養院了?
這麼晚了,他要見江明凱幹什麼?
韓文青的心臟頓時懸了起來,加快步伐,開車朝江遇那邊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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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遇有多久沒見過晏眀潯,就有多久沒見過江明凱。
當年江明凱給了他一張機票出國,從此就再也沒有管過他,聽韓文青說,江明凱憑藉那張還不錯的臉,二婚入贅,從此不用天南海北地做生意,過起了日子。
結果意外生病癱瘓,還不是沒人管他,只有江遇忍著噁心也要吊著江明凱的命。
江遇對他的事知道很少,也不想關心,他今天來只想問一個問題。
病房的門一開啟,消毒水的味道刺鼻,床頭的呼吸機運作聲成為了病房的背景音,嗡嗡地響著,中間混著心電監護的「滴」聲。
床上無聲無息地躺著一個男人,如果沒有儀器的聲音,很難讓人分辨出他是否還活著。
江遇在門口停了一秒,然後把病房門反鎖,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走到病床前。
床上的江明凱似乎察覺到有人靠近,睜開眼睛。
他還有意識,年齡的增長和病痛讓他飽受折磨,臉頰枯瘦,眼窩內陷,臉上和身上面板是乾癟的,缺少水分,沒有光澤。
江明凱身上乾淨,沒有異味,能看出是被細心照料的。可良山療養院不治病,只負責讓人在世上多活一段時間。
「你、你……」臉上氧氣面罩在江明凱發出聲音的一瞬間就出現了一層霧,江明凱已經癱了,艱難地抬起手,指著江遇,似乎想說什麼。
要說什麼呢?
江遇想,江明凱是想讓他滾,還是想質問他『怎麼是你』?
這麼多年了,江明凱哪怕雙眼渾濁,江遇也能從他瞪大的眼睛裡看到厭惡和怨恨。
江明凱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裡凸出來,胸口的起伏也愈發加重,抬手指著江遇的方向,費力地張嘴:「江……」
江遇沒應。
他畢竟不是來跟江明凱「敘舊」的,只是站在床邊安靜冷漠地看著江明凱。
忽然,江明凱的身體劇烈地掙紮了幾下,他似乎想要抓住江遇的衣服,卻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也沒有成功,呼吸越來越急促,氧氣面罩裡的水霧越來濃。
江遇不想開口,但他的這位父親看不懂兒子的手語,苟延殘喘的模樣甚至可能連文字也辨認不清。
他掐了下喉結,只能忍著喉嚨處的劇痛,閉眼,動了動唇,「你,有沒有,拿過,晏家錢。」
只是短短一句話,就讓江遇眉頭緊鎖。
他極其厭惡自己如今這種粗糙難聽的聲音,好像聲帶在奮力撕扯著,才能勉強讓他發出一個字音。
江明凱聽到後,身體激烈地掙紮了兩下,緊接著把腦袋轉向一側不再看江遇,十分抗拒。
「拿,沒拿?